“泄露身份?”赵先礼惊呼道:“我什么时候泄露过……”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
赵先礼微眯双眼,死死盯着沈立筠,一字一顿地低声说道:“你,知道他是谁?”
“大人知道他是谁,小侄便知道他是谁。”沈立筠神秘一笑。
赵先礼凝视着沈立筠,久久未发一言。
半晌,他突然哈哈大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好!来人!”
话罢,两个衙役应声进了府衙大堂。
赵先礼指了指周松,喝道:“去!把他带到大牢认认人儿,将他儿子和儿媳提出来,不可为难!”
两个衙役应了一声,便走到周松身边,要带他去大牢。
“小少爷……”周松有些害怕。
沈立筠点了点头,笑道:“周大哥,无妨,你便随二位差爷去吧。放心,赵大人说到定然会做到,他们不会难为你的。”
周松听罢,脸色这才放松几分,随两名衙役而去。
见周松走远了,赵先礼警惕地看着沈立筠身后的沈令月与苗文二人。
沈立筠立马会意,说道:“无妨,她们二人与小侄一道,大人尽可放心说。”
赵先礼微微点点头,转身坐到了府衙大堂之上。
他指了指府衙大堂两侧的椅子,说道:“贤侄啊,你们也坐吧。”
沈立筠很自然地坐到赵先礼旁边,拱手道:“大人,小侄还是想问,为何您要将周大哥的儿子儿媳关入大牢,莫不成真是因为咆哮公堂?”
赵先礼摆摆手,苦笑道:“哎,本官自小便读圣贤之言,岂能不知当以民为贵,以民为本的道理?”
“本官这么做,也是有本官的苦衷啊。贤侄你也知道,这几日圣上不知为何,微服私访到了咱们应天府。”
“而那日圣上正好在堂后坐镇,那周松的儿子儿媳以孩子丢了为名报官,本官岂能坐视不理?当即便传他二人上堂询话,结果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啊!”
“据他们口中所言,沈家田庄中的佃户竟在几日内,接连丢了十数个孩子,本官从任宋州的父母官开始,甚至是从前朝开始,整个大宋都未出现过如此耸人听闻的案子,这叫本官如何不急?”
赵先礼说到激动处,嗓子倒吸冷气,一口痰涌上来堵住了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他连忙将案上一盏冷茶灌下肚,润了润嗓子,这才又说道:“本官心里也急啊,也没说不管,但案子岂有一时片刻就能破的?本官好言安慰他们,让他们先回去等几日,本官定竭力破案,这个要求很合理吧?”
“但他们就是不肯,一个劲儿的诉冤诉苦,本官知道,也理解,丢了孩子谁家不急?本官也一个劲儿的好言相劝,但他们就是不听,这让本官如何是好?”
沈立筠听得眼皮直跳。
老传统话术,“先回家等消息吧”这句话,任谁听了不急?
赵先礼皱眉道:“甚至到了最后,本官也劝不住了,他们竟然声音越来越大,贤侄你也知道,圣上就在堂后边儿坐着呢,这要是让圣上听见,知道了咱应天府几日之内丢了十数个孩子的事儿,圣上岂能不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