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兄长成婚当日,她自告奋勇地清单嫁妆,礼单就在她手上,她还专门问了喜娘可有人誊抄过这份清单,当时喜娘还笑话她,都手忙脚乱了,谁还有工夫来誊抄。
沈黎手里是没有礼单的。
她之前就说了,高门贵女又如何,还不是个蠢货,都不懂算计。
沈黎依旧保持着端庄又大方的微笑:“春见,礼单。”
春见应了一声,立刻将早就准备好的沉香盒子从马车里取出来,然后当众打开,取出里面的卷轴,顺势便甩开,那卷轴咕噜咕噜地就从她手里展开,一路滚开了。
足足二十尺长!
“嚯!”
别说是笃定的李宝珠,就是外间看热闹的人都傻眼了。
他们还是头一次这么直观地看到世家大族的嫁妆清单,几乎全都张大了嘴巴,眼睛都瞪得像铜铃。
“侯爷当真是爱护女儿的,这嫁妆带过去,李家八辈子都不愁了吧。”
“还说什么沈姑娘骄横,我儿媳妇儿要是带这么多嫁妆来,我都把主屋给她住,直接交了账房钥匙。”
“我长这么大还没看到过这么长的礼单呢!”
“十里红妆,诚不欺我!”
“我女儿要是带这么多嫁妆去婆家还被欺负,我只怕要把她婆家掀了,吃太撑了不是。”
……
李宝珠后背已经冒出一片白毛汗了,三月的风还不算暖,一吹便让她冷的打了个哆嗦:“这,这肯定是假的!那天那么忙,你哪儿有时间誊抄礼单?对,这一定是假的!”
春见不屑地哼了一声:“李姑娘,你可看清楚了,这上面可是有礼部印鉴的,岂能作假?”
“礼部印鉴?”李宝珠听都没有听说过,“怎么嫁妆还要礼部盖印的吗?”
“原本是不用的,”沈黎语气淡漠,但足以诛心,“只是我定北侯府嫁妆丰厚,未免小人惦记,所以我特意让人誊抄了一份,送到了礼部备案落印,万一被人偷梁换柱,我也能及早发现。”
李宝珠气的面红耳赤:“沈黎,你怎么能这样!”
兄长之前在兖州娶妻可就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
“你当真和宋嫂嫂说的一样,是内宅女子,最喜欢做这等腌臜的手脚!”
沈黎掩嘴轻笑,加上她今日的妆容,看起来倒有几分像病西施:“我只是让礼部备案,怎地就腌臜了?我们上京城大户人家娶妻嫁人可都是要备案的,为的不过是防小人,可不曾想这一次当真还就防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