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道文自称他自小在道观长大,不会饮酒,
魏大牙再三劝说,冯道文则说,如果都喝了酒,谁来看守城门?
何况,万一上官前来查探
都喝了酒,岂不是露馅了,
总要有人支应着吧?
魏大牙还准备继续劝说
却被冯道文推攘着出了城门洞口,并且还说前些时日,因为带着他,让魏大牙没有立功,
如今正好守城门,也算他尽点微薄之力,
让魏大牙他们,尽管放心饮酒。
魏大牙见说他不动。
加上平日军中难得有饮酒的时候,肚中酒瘾确实被勾起,担心再回去晚些,酒被喝光了,
便叮嘱冯道文,机灵点,巡城官儿来了的话,提前知会一声,然后便自顾自的上了城楼,
子时,夜半三更,正是人马困乏的时候,
月色朦胧晦暗
透过月光
潼关城下,不远处涌起一阵若隐若现的黑色浪潮,
其中,还隐约能听见甲胄兵戈碰撞之声,
城外,传来几声夜枭的鸣叫,沙哑刺耳,
冯道文听到声音,赶紧奔上城楼,发现其他人已经酒醉得不省人事,
心中顿时大喜,天助我也!!!
当即便捣坏绞索,放下吊桥,又下到城门口,大开城门。
又回应了三声夜枭的叫声,
乃蛮利野听到城内传出来的声音,心中狂喜狞笑道
“众将听令!随我一起冲进城去,只管放火焚烧砍杀,
当下便要引兵冲进去,却被自己部众一把拽住缰绳。
部下声称,野战无惧,攻城战,一旦失利,便是万劫不复,哪有主帅亲冒箭矢的,
乃蛮利野本欲大怒,
奈何部众的一番好意,加上对冯道文的不完全信任,
让他转念一想,便也答应了下来,
万军齐发,状若奔雷,这时候也不用隐匿行踪了,必须要尽快冲进城去。
“此刻潼关的精兵强将,正在偷袭我方大营,万万想不到,我给他们来了一招釜底抽薪。”
乃蛮利野心道
北虏骑兵发动冲锋的时候,
城楼上的守军也终于被惊动,
急促的梆子声,敲锣声,以及城头士兵慌乱奔走的呼喝之声,不绝于耳。
“敌袭啦!!!敌袭啦!!!”
整个城头乱作一团。
北虏,弓马娴熟,不是吹嘘出来的
只见这条黑色洪流,一边纵马向城里鱼贯而入,
一边张弓搭箭,将城头士兵纷纷射翻城墙,整个城头哀嚎一片。
不得不说,弓马骑射,嵩国士兵比之北虏,那确实是差的远。
“启禀将军,翁城内门被嵩国军士堵死了,一时半会打不开。”
“先抢占翁城,再用冲车撞开!!!”
“重兵压上城头,以弓箭掩护,快!!!”
领兵冲进翁城的万夫长,大声呼喊着。
策马疾驰的时候,守城士兵是很难射准的,
但是,当大批人马冲进翁城以后,城头的床子弩,弓矢,开始大发神威,
又对北虏形成了强大的压制,
一时间,北虏人仰马翻,属实难以招架。
“快,快树大盾,快点!!!”
北虏也是有备而来,
两旁大盾一树,北虏的一部分骑兵,也下马和守城军士,形成对射,
冲车顶上再一遮挡。
顿时让城头士兵弓箭的伤害就小了很多,
而不在隐蔽范围之内的北虏,仍然遭受着打击。
领兵主将,心都在滴血
野战冲杀,他们就算以一当十都不在话下,这种攻城战,实在是己方短板。
“快,快点,抢下翁城城防,掩护冲车!!!”
“快点!!!”
北虏将领不断发号施令,
一队北虏沿着城墙楼梯,径自往上攀登冲杀,
想要拿下翁城城头,
此刻,城上赫然站着一队士兵,正在以逸待劳。
仔细一看,不是之前喝酒醉倒的熊三儿那伙子,又待是谁?
此刻,只见他们严阵以待,哪还有半点醉意?
唯一一个喝醉的,便是魏大牙,他是真醉了,
此刻,正在门楼里睡着,
冯道文,被五花大绑,衣衫不整,脸上好几处被打的皮开肉绽的伤痕。
什长在前,拿着大盾防御,
后面十来个人拿着长枪破甲锥和重斧,和北虏你来我往的互相厮杀,
熊三儿站在最后,此刻他面色平静,只是不停的张弓搭箭,朝下射击北虏,
北虏虽然甲具精良,但是,自上而下的这股冲劲
加上复合弓的特性,
再加上特制的三棱箭
这几种东西,组合在一起,
即便北虏,甲胄俱全,依然难以避免伤亡。
一直攻不上城头不说,还让进攻的北虏军士吃尽了苦头,
这也让北虏的将领,无比愤怒,
又特意调来重甲步兵,为的是抢下城头,
幽州军和北虏打交道甚多,
重甲兵一到,熊三就察觉出来了,
不同于常人的高大身材,和重甲兵特有的铁面护具,辨识度极高。
北虏普通军士,甲胄便已经算得上完备,而重甲武士,每每作战最少身披两层甲胄,更有甚者,甚至身披三层,
以至于哪怕是专门破甲的三棱箭,射在对方身上,也没有多大作用,
眼看,破甲箭都对他们不起作用。
让什长他们这些人,顿时感觉棘手起来。
而且,对面一直有弓箭手也在攒射己方这边,掩护重甲武士,
自己这方又要防备北虏攻击城头,又要防备城下放箭。
一时间也有些,手忙脚乱,
此刻翁城两边的城墙楼梯,成了焦点,
北虏为了掩护冲车,势必要拿下城头,才能更好的策应和支援,
嵩国士兵这边,为了不让北虏得逞,也是拼死抵抗。
只见重甲武士,缓慢且坚定的从楼梯一直往上攀登。
来到大盾面前,只是一斧,便将大盾劈的四分五裂。
什长和身边几名军士,一看到这种情况,顿时急忙后撤,
还有人拼了命拿着长枪把那重甲武士往下推,
奈何并没能起效,因为当头一个重甲武士身后,还有几个重甲武士,他们拼死抵住最前面那重甲武士不说,这些个重甲武士背后还渭集了大量普通北虏士兵,形成了一堵人墙,只等前面打开口子,便要抢占城头。
何况,如果不拼命支援最前面的重甲武士,到时候,前面的死了,就轮到后面的继续往上补,
上面守城的军士,拼了命想把北虏推下去,下面的人,又顶着前面的重甲武士,把他们拼命往上顶。
一时间,形成了拉锯状态,战况焦灼。
僵持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
奈何,守城方这边人少,整个翁城上也就几十口子人。
方才经过一阵拼杀,现在守城军士这边,已经是阵亡加负伤了好几个。
如今,这边楼梯这边更是只剩了七八个人,
见守城士兵在减少,北虏攻势愈发猛烈,
守卫城头的士兵,原本一开始,是站在楼梯的半中腰的,
现在因为北虏的攻势,被压的一直往上退,都快上城头了,
整个城头上,除了他们这些看守城门的。
剩下的都是一些轻甲弓兵。
腰间也是普通腰刀,
如何是这些重甲北虏对手?
一旦,北虏攻破楼梯登上城头,翁城丢失,是迟早的事,
情急之下,什长吼道,
“倒油,快倒油。”
旁边弟兄,闻言立马将一缸,本是守城时候用来火攻的火油,沿着两边楼梯顷倒下去,
此刻油是凉的,
但是,依然奏效,一时间,楼梯上的北虏,脚下打滑,全都无法立脚,
纷纷摔倒下去,
一个压一个,人仰马翻之下,最下方的北虏,被压的哭爹喊娘,惨叫声一片,也不知道被压死几个。
这么一来,城头士兵总算可以稍微喘口气,
城下,北虏百夫长,立马呼喝整理队伍,并且马上想到了应对方案,
“快…!!!负土过来!!!快,在这楼梯上覆土!!!”
沙袋不停的被扔上楼梯,
一试之下,果然奏效。
泼油阻敌的方法,转眼便被破解,
城头上的守城士兵,才刚有喘口气的功夫,眨眼间便又失去作用,
垫了黄土的楼梯,格外干爽,
转眼间,北虏便再次组织好了攻势,准备再登上城头,
依旧是重甲武士排头,其他北虏军士跟随并放箭压制。
城上士兵,拿破甲锥,朝北虏当头那重甲武士身上,扎了好几枪,虽然枪枪命中,
但收效不大,
那排头的重甲武士,也是端的悍勇异常,
身上几处受伤的地方,虽是涓涓血液流出,却任然死战不退,只是一个劲往上攻来,期间,还用重斧劈断了守城军士的两杆长枪。
楼上守城这些人,一时也被这重甲武士的气势所震慑,
竟然有些不知所措,抵抗顿时大减。
双方已经贴近照面了,重斧长枪一时伸展不开。
那什长见状,瞬间扔掉手中重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