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着他,走!!!”
临近已时,大雾彻底散去,远远望去,影影绰绰。
那是双方都来到阵前,
嵩国这边四名士兵,抬着乃蛮阿弥的尸体,走到两阵之间,
北虏那边,乃蛮利野一挥手,手底下将士,一顿拳打脚踢,将百姓和被俘军士也赶到了中间,
双方交换之后,死里求生的百姓也好,军士也好,抱着,哭作一团,
直到此时,此前那慷慨赴死的青年,才彻底相信,又追悔莫及。
乃蛮阿弥的尸体运回北虏阵中,
乃蛮利野,来到盖着白布的尸体旁,
缓慢的用手掀开一角,确认了是自己侄儿后,
喉结蠕动了好几次,仿佛有话要说,
最终却又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深深的吸了口气,又将白布盖了回去,
转身走到阵前,引得己方一众亲兵,将他环护起来。
他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亲卫,
朗声道
“敢问,副军参谋,李如璋将军可在此?”
李如璋正要出列,被李少严一把护住
李如璋笑道
“大哥放心,今日都没带兵刃,隔着这么远,他伤不到我,人家点名叫我,我岂能露怯?”
当下,也是推开李少严,朗声回答道
“在下便是,敢问,乃蛮元帅,阵前唤我,有何事?”
“虽说,自古英雄出少年,你们嵩国是没人了吗?
耿平瀚不来,你们幽州军主帅也不敢来,唤你这弱冠少年来此。”
“尔等身为三军将帅,如此贪生怕死,不及一个弱冠小儿,丧城失地实属罪有应得。”
这乃蛮利野,看着外表粗犷,内心城府却不一般
言语之间不是挑衅就是离间,
“有劳元帅,挂怀我们军中事务,不过,有一句话,元帅说错了,
小子今年才十九岁,并非弱冠之年
不知,元帅侄儿乃蛮阿弥,如我这般年纪,可有我这手段?气魄?”
“或许,假以时日,元帅侄儿当有一番建树,可惜如今只能深埋地下,与蛇鼠同眠。”
这几句话,出发点不可谓不恶毒,
我还没及冠,就一天杀你两员大将,最主要是你亲侄儿,都被我杀了,敢问你侄儿和我一般大的时候,有我厉害吗?
当真是诛心之言,
果然,乃蛮利野,牙关咬的咯吱直响,目光死死盯着李如璋,当真是目光如炬。
军中猛将,自有威势。
被他这么一盯,李如璋顿时感觉像是被猛兽窥视的感觉遍袭全身,
仿佛自己下一秒就会丧命。
此时,他也只能,强打精神,勉力做出风轻云淡之态。
并且在心底努力告诫自己,输人不能输阵,
不退反进,也努力迎上对方的目光,后背却是汗如雨下。
良久,乃蛮利野,终于收回目光冷冷道
“李如璋,下次战场相见,我必取你头颅,祭奠我侄儿。”
李如璋当即怼回去,
“有劳元帅挂记,元帅还是想想如何同阿弥家中人交代吧?何况,乃蛮阿弥魂魄不远,也许,元帅等不到下次和我阵前相见,先随你家侄儿同去。”
和李如璋逞口舌之快,说又说不过,
一直争论到底,又有失堂堂元帅风度,
这把乃蛮利野气到不行。
最终,转身上马而走,
这边见乃蛮利野回转,便也开始撤退。
但是,双方将士,都不敢转身漏着后背,
两方人马,倒退而行,一直到拉开一定距离,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