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
李如璋正带着妹妹买了糖葫芦,从大街上往回走,
官府并不禁绝他们的活动,也不担心他们这些戴罪之身逃走,
重犯脸上刺字,从犯手臂刺字,你能逃哪里去?
而且村与村,县与县之间行走,哪个不要路引,凭证。
不怕你跑,一家子里面但凡有一个逃走,举家问斩。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也能让你获得自由,那就是落草为寇,占据山头做强人
但是,这条路不适合李如璋,他自己还是个未成年,
而且,还带着个妹妹,想也不用想这条路。
路过府衙的时候,衙门口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据说是今年新上任的府君大人在审案,
妹妹嚷着要看热闹。
他想了想,北虏退兵了,自己不用从征,左右无事,
去看看也行,正好也多了解一下这个朝代的境况,
一个国家强不强大,和政治是否清明,法律是否公正,执政者是否爱戴百姓,老百姓是否拥护政权都有莫大的关系
凭着个子小,见缝插针的挤了进去,
跟旁人打听以后明白了事情大概的原委,
原来原告是一个乡里的举人,状告一个打柴老农,说老农偷了自己的熊皮,
老农则辩称熊皮是自己儿子当兵之前,当猎户打猎猎到的,
是这个举人看到他这块熊皮毛料上成,想据为己有。
原本这种小事,发回县衙就好了,但因为发生在州府且涉及到读书人,
府君大人为了表示自己为官,清明正直,也为了表示重视读书人,于是就亲自审理此案,
听完双方证词,周泽一时拿不定主意,
又让他们传其他人证,但是上场的人都是众说纷纭,各执一词。案件一时陷入僵局
李如璋津津有味的看着,
突然,他猛然意识到这是机会,
如果操作得当,是有脱离目前身份的机会,
周泽作为一州执政,自己只要搭上府君这条线,脱离自己现在的身份,岂不是很简单吗?
想到这儿,他壮着胆子叫了起来,
“府君大人,小子能破此案,小子可以”。
肃静的公堂之上,突兀的想起这么一道声音,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他和自己妹妹两个人身上。
旁边的人纷纷和他们拉开距离,这让李如璋不明所以。
负责维持秩序的衙役班头,大声呵斥:“何人大胆,咆哮公堂”,
原来,在嵩朝,如果有证人证词,应当先通报给衙役,由衙役再转呈县令幕僚或者是府君幕僚,由幕僚再转呈一方执政者。
后来李如璋才知道这其中门道,就点事,至于这么麻烦?
他还真想错了,这不是麻烦不麻烦,而是在身份地位悬殊的时代,你就是不能越级禀告,
如果谁都可以直面县令,府君,或者直接咆哮公堂,那官府威严,颜面何在?
周泽让班头把人带上来,一看是个小孩子,态度好了一些。
但是依旧正色询问:“根据大嵩刑律,你可知道咆哮公堂,须杖责二十啊?”
李如璋脑子一转,此时必须要立人设,博好感。
于是道:“府君大人容禀,小子并非不懂本国律法,实在是知道真相,而不吐露出来,这样会让我良心不安,所以一时急切,才触犯律法,然而就算是触犯律法,小子也要将真相公之于众”。
引得在场所有人,肃然起敬
周泽有点意外:“你如何笃定你知道真相?你知不知道我朝对读书人恩荣,如果你误判诬陷了一个读书人,可知道后果吗?
这样吧,今天如果真如你所说,能破此案那一切既往不咎,如果你信口开河,那么本官定不会饶你,念你年幼无知,本官给你一次反悔的余地。”
周泽叫他还不及弱冠,也不愿和他多做纠缠,
想让他知难而退,直接呵斥他退下,未免给人一种不受民意,旁听则暗
“且容本官先考考你”
“前日有这么一个案子,两个妇人,为一匹丝绢争执起来,
两人各执一词,没有证人证物,你该如何判定丝绢是谁的啊?”
李如璋听完立马道:“这再简单不过了,把丝绢拿刀一分为二……”
周泽听到这儿先是一怔
李如璋又接着说到
:“这时候再看两人反应,丝绢真正的拥有者因为自己的财物损失,肯定不愿损毁,故而肯定不同意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