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在磕磕碰碰中勉强达成一致,看目的基本达到,高薇心情不错,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小信封袋,推给江屿:“前几天清库房时候的意外发现,你应该会喜欢。”
江屿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第一届国风大赛的后台录像,有一段无意间录到望舒,以前没发现,我就让他们把这段剪辑出来了,”她睨着眼笑,“怎么,不感兴趣?”
江屿沉默,伸出手,把那个信封袋拢进手心,低声说了句谢谢。
高薇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终于能走出来了呢,都这么多年了,望舒要是能投胎,应该早上幼儿园了。”
江屿没理她。
“行了行了,”她拿出一根细长的女士烟,夹在两根手指间,“我刚开始觉得你是个变态,后来又觉得,你真挺可怜的。”
她对着江屿随意的摆了摆手:“不跟你说了,先走了,烟瘾犯了,我得去抽两口。”
说完,她就又踩着婀娜的步伐,潇洒走了。
江屿依然垂着眼,盯着那个牛皮纸的信封袋看。
一回到办公室,他就点开了 u盘里的视频文件。
这是一段在后台彩排时候的录像,镜头摇摇晃晃,画面也不太清晰,可是随着一阵笑声传出来,他瞬间就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少女的半张面庞突然跳了出来,对着镜头弯着眼笑,又去推镜头:“别拍我呀,快点拍台上的歌手!”
又是一阵笑,声音欢快得仿佛插上了翅膀,又远得遥不可及。
短短十几秒的视频,被循环播放了无数遍,江屿把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沉默的听了好久。
他又忍不住拿出怀里的戒指盒,打开,轻轻摩挲起那枚冰冷的钻戒。
这枚粉钻戒指,在望舒睡着的时候,一度被套上了她的指间,本来应该随着火光一起被带走。
没想到,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监守自盗,在火化的前一刻,悄悄把这枚戒指拿走了。
后来东窗事发,从那人的家里搜出了很多赃物,其中就有这枚戒指。
于是,戒指又重新回到了江屿手里,注定再也送不出去。
就像他始终无法传递出去,只能藏在心底的隐秘心思一样。
他睁开眼,坐正,把这段视频保存,又再传了一个备份,那个文件夹里,密密麻麻全是他能收集到的,各种关于江望舒的视频和图片。
可惜,这无数个碎片,依然无法拼成一个完整的活人,也没办法,再对他展颜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