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就要死了。
这就叫人很无奈了。
江望舒也尝试过稍微抗争了一下命运。
可惜没用。
她的退场方式是绝症,现在检查不出来,但是一旦爆发,就会“咻”的一下,在很短的时间内,把她的小命给带走。
谢天谢地,至少不会是一场漫长的煎熬——这算是这场不幸里,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
她去过医院,做了全套最高新尖的全身检查,什么问题都没发现。
看着那一张张结果近乎完美的检查报告,江望舒内心的预感,反而更加强烈。
她死定了,逃无可逃。
她其实也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车祸,得了某种臆想症——幻想自己是故事里的配角,还得了绝症,这是多么充满了苦情戏,又狗血的配置,就像是小女孩天马行空幻想的故事。
可惜,事情的发展,就如同她梦里见到的那样展开。
看到那人的第一眼,她就知道,故事已经写了一个开头。
梦境变成现实,她的死亡注定如期而至。
也就是某个不重要配角的下线,一两句话的事。
然后,江望舒就很爽快的决定摆烂了。
除了专业以外,她本来就不是那种意志特别坚定的人。
当了十几年的白富美,好像还更娇了。
不过想想,自己都过了这么久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就算死得早,也不算亏。
所以她飞快就想通了。
江望舒懒洋洋的靠着窗,随意让风吹着面颊,发丝凌乱飞舞:“我真没事,就是累了,想休息休息。”
都快死了,请容许她尽情摆烂吧!
江望舒现在就是这种心态。
江屿又看她一眼,没说话了。
回到家,还有一关要过。
江望舒鹌鹑一样坐在桌边,一声不吭。
娇艳欲滴的脸垂着,就跟被风雨打湿以后,蔫掉的鲜花似的。
江屿从小被送到祖父身边教养,后来又出了国,还在国外闯出了偌大的成就,所以江父江母向来不太能管束这个儿子。
江望舒就不一样了,江父虽然依旧放手不管,母亲对她的期望却一直很高。
楚媛端坐在茶台前,茶汤暗红,香气弥散。
她伸手,将浮沫刮去,顺带看了江望舒一眼,面色从容,眼神却厉。
江望舒又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楚媛是个极端庄的女人,四五十岁年纪,岁月对她却很优待,几乎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痕迹。
即便容貌姣好,她却又是个一看就很严肃的人,身姿笔挺,每一个动作都仿佛用尺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