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回来了!”
“什么?!”皇帝猛地自榻上站起,“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此时正在宫外的陵园为明妃娘娘诵经。”
闻此,饶听岘略一思忖,“仔细算来,明妃娘娘十年忌辰就快到了,六皇子素有孝心,自然不可能不去祭奠。”
“是,是。”
皇帝连连点头,深呼过两口气,平息下激动的心绪,“十年了,都十年了。”
“圣上……”
“快,寡人要去瞧瞧。”
饶听岘立时吩咐外头,“赶紧备轿!”
皇帝一行匆匆来到陵园,远远便瞧见虔堂明妃牌位前,身着灰衣的六尘居士刚诵完经,正要起身离去。
“玄麟。”
六尘脚步微顿,随而缓缓转身,并未直视来人,直接行礼,“草民六尘叩见圣上。”
皇帝望着跪在地上之人,面色沉痛,“十年了,你到底还是没有原谅父皇。”
“草民不敢。”
沉默于陵园虔堂之中愈发死寂,皇帝望向明妃牌位,许久深深叹气,“纵然你不原谅为父,也该见见幸磬,她一直都很想你。”
闻此,六尘面无表情的脸上,稍有波动。
“你母妃十年忌辰之祭,寡人会在茗晖宫举行隆重法事,泓天法师会下山亲自主持,你十年未归,该为你母妃上第一炷香。”
六尘不言不语,不曾拒绝,更不曾应允。
皇帝长久得不到回声,只得做罢,临走之际,留下了“必须得来”之命令,随而转身离去。
六尘于身后默然颔首,直至一众人离去后,才眼神深沉地抬起了头。
不日后,明妃十年忌辰,茗晖宫三日法事结束,六尘欲再度离宫,却被群臣以皇子无过却久聚宫外禅修十年,早已违背礼制为由横加阻扰。
期间以三皇子,五皇子为首的皇子集团,极力“维护”六皇子玄麟,甚而进谏皇帝册封其为清净禅师,试图推动六皇子真正出家之事成。
然而大胤皇帝却早已有心叫六皇子回宫,便顺大臣之水推舟,命其脱去修士禅衣,着皇子宫袍,并恢复往日之礼制。
六皇子玄麟只得领命,只是领旨之前,却向皇帝提了个请求——释放并重用晟州商会叶氏掌事,叶任生。
如此请求,令皇帝十分诧异,“你为何要为叶氏求情,难道在外禅修时,还与那叶氏有私交?”
“儿臣与叶氏并不相识,”六皇子蹙眉,“但六尘曾与她有过几面之缘。”
“哦?”
“当日晟州疫蛊肆虐,人心惶惶,恰好儿臣彼时正在晟州城外巴怀山上禅修,听闻城中疫灾泛滥,死伤无数,草药医者紧缺,儿臣便带着自己素日采摘的草药下山,亲眼见到了疫区之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