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南蛮初被擒,你问出了那么多线索,怎的一交到他手里就再也没能吐出东西,且没过几日就全被杀了?商会周遭是如何防备严密你我皆知,稽尉左令那等紧要人物,本身就有许多护卫,又怎可能轻易被重伤?且我先前曾听济邗兄偶然说起过,曹彦识的伤口,瞧着像是直挺挺站在原地被人用刀划出来的,若是被刺杀,或挣扎或逃跑,不可能那般整齐,一切都太奇怪了……”
“确实,目前在晟州的这些朝臣中,定有人是鬼,只是我一直认为是稽尉大臣,倒从未想过曹大人,”林啸洐眉心紧蹙,“现下看来,只能都查。”
“那你一定要当心。”
“你放心吧,”林啸洐望向她,“我遣了人在附近暗中保护你,他们决不可能再行得通那等刺杀之事,我回去会想办法安排人潜到这里头保护你。”
“不必担心我,此地不宜久留,你赶紧走吧。”
“好,你保重。”
林啸洐用力地握了下她的手后,才满脸不舍地从拐角离开了。
回到小院后,林啸洐连服了两碗汤药,才缓下伤口的痛楚。随而连忙遣了万枞去调来弟兄,亲自为他们做了乔装,并于地牢外放了一把火制造混乱,趁机叫自己的人悄悄潜进了地牢里头。
……
因一直不曾找到林啸洐的踪迹,城中戒备一日胜过一日,叶林二府被城督守卫严密看守,根本无法随意进出。
好在两族在晟州屹立多年,威望甚厚,商队忠心把守,始终没叫任何外人闯入过。
郑应卯与曹彦识,一个稽尉,一个稽尉左令,皆是朝廷大臣,吼一声都要震三震的人物,竟在晟州两鼻子碰灰,属实愤懑不已。以至接连挥笔,数道催促下诏的折子前后上了京。
而京都宫城外的一处隐宅内,一身着灰金蟒袍的背影,临窗负手,抬眸望向天际时,左侧横疤而断的眉峰微微蹙过。
直至那金翎的白鸽扑闪着翅羽飞进,正正好地落到他的肩头。
“咕咕……”
一只指甲曜黑,指骨修长却满覆厚茧的大手,将那金翎鸽从肩头攥过,取下信笺后,又将其放回了肩头。
细细读过信笺后,那锐利的断峰再蹙起,片刻后,随着烛火吞蚀信笺而缓缓舒散。
翌日午时,大胤皇宫内,花石路中,一身着盈盈水红衫裙,头戴凤斛金簪,眉眼异域灵动之女子,缓缓走出昭香宫大门。
“鄢姬娘娘,咱家给您请安了。”那身着灰金团云袍,头顶高帽的大内长尊向其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