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谢过两回后,跟着丫鬟去用饭。
人走后,衿娘转身面向榻内,望着女儿半握的小手,忍不住捧在掌心,“小处,娘亲好想你。”
伏缃从案前走来,坐在另一端,满脸欣慰地望向熟睡中的幼孩,“都说孩子一天一变,这几日不见,小处就长大了这么多。”
“可不是。”
衿娘将女儿小手置在唇前,手触到面颊时,才意识到自己还敷着假面。
“我得赶紧卸了它,免得等下小处醒来见了陌生。”
说着,她起身走到妆台前,以水敷面,随而仔细地一点点卸去假面。
见幼童微微抿嘴,伏缃轻拍了几下薄被,看着那张稚嫩粉润的小脸,又转头望过妆台前,熟悉的眉眼自假面之下渐渐浮现,忍不住说道:“小处眉宇鼻唇间的气质,越发地像你了。”
叶任生从颌骨处扯下假面,于镜中望向身后,面上显出微笑。
说话间,幼童眉间轻蹙,动了两下手脚后,从睡梦中悠悠转醒。
“小处,醒了?”
听闻伏缃的声音,叶任生立时起身返回榻前,望着双眸半睁,满脸迷糊的小人儿,眉宇宠溺,“小处。”
许是见着娘亲倍感亲切,迷蒙中的幼儿朝叶任生靠近了几分,唇齿间溢出辨析不清的呓语,片刻后又依偎在她的掌心里,睡了过去。
“小懒蛋。”叶任生摸了摸她柔软的鬓发。
伏缃放轻了呼吸,望着再次沉睡的孩子,那双若小扇般浓密的睫羽之下,一对精致的桃花眸却是活脱脱的另一个林啸洐。
她微微抬眸,望向叶任生,唇间几番开合,却又默默咽了回去。
须臾之后,她起身,再次走回到窗前。
叶任生轻轻扶正了女儿的头,叫她睡得安稳些,随而也从榻前起身,走到桌前入座。
“你方才想说什么?”
伏缃望了眼街道往来熙攘,踌躇片刻后叹了气,“从此音尘各悄然,远山如黛草如烟。”
她微微侧头,瞥向叶任生,“你方才说,想叫他永远醒不来,永远沉浸在悔恨与痛苦中,其实也恰恰证明,你心底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如今早已不同,且心里有你。”
“那又如何。”叶任生冷哼一声。
“我打探过,自打你‘逝世’后,他悲痛不已,几番求死,当日一头撞在其生母碑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若非被樵夫发现,怕是就此撒手尘寰……”
“眼下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叶任生不以为然地掀开了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