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 林啸洐眉宇轻蹙, 轻轻移开手指, 示意她继续。
然而叶任生再看后面之行文,却全然失了头绪,半晌都没能再写出任何数目来。
“怎么了,你方才不是会记的吗,这么快便忘了?”林啸洐问。
叶任生眉心紧锁,满脸纠结,手指抓着发梢不停乱扯,气息急促,却难以吐出完整话语。
见此,林啸洐立时扯出了她指间发丝,将那页账目迅速翻过,“好了,没事了,不知道便不必去想。”
叶任生呆望着新翻开的页面,少顷过,再次执笔,在那全新的账目上做起了标注。
林啸洐再查过,全部准确,不禁感到讶异,只是这一回他没再打断她。
将全部账目都清完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期间丫鬟抑或往来换烛火,抑或为其磨墨清扫,皆未干扰她分毫。
只是除却账目清算之外,其余事务却全然无法处置,尤其是答复书信之类。但若是林啸洐写好,她复抄,却能抄得极好。
在这般一来二去间,外头天际泛白,熏了整晚烛烟的双目似是感到了疲乏酸痛,叶任生开始不断以手相揉。
林啸洐紧忙唤了丫鬟为其清洗,随而又吩咐厨娘做了早饭。
半眯着双眸用过饭后,叶任生缠着林啸洐入榻同睡。然而刚躺下不过半刻,话都还未说几句,叶任生便彻底地沉入了深梦里。
听着身侧传来的悠长气息,林啸洐不禁凝神观望了她许久。
近些日子来,叶任生的眉心似乎从未舒缓过,饶是睡梦中都那般深深纠结,眼角亦总是噬着泪水,他从未瞧她如眼下这副,若孩童般恬然熟睡之模样,不禁感到心中宽慰。
“好好睡吧。”
林啸洐呢喃着,在其眉心落下一吻后,轻轻起身下榻。
饶是昨夜一夜未眠,今日仍得去往商会,瞧叶任生眼下情形,怕是长久不能理事,他得寻个法子,解决她眼下积攒的事务。
行至案前提笔书信一封后,他走出了卧房。
“同先前一样,将此信送至叶府。”
“是。”
万枞接过信,忽而想起一事,“可要再传大夫,来为叶公子诊脉?”
院中翠竹雨后清新,叶片随风轻摆,偶有新枝蔓延,嫩色俏然。
林啸洐远远凝望,心头不知想了些什么,许久,才低声道:“不必了。”
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