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头,叶任生自昏睡中醒来时,时辰已经过了正中,本就阴沉的天色愈发黯淡。以至她一时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天际初亮,还是将临日暮。
两个瞧着眼生的丫头见她醒来后,面上露出欣慰,忙要上前伺候她起床。
“你们是谁?”
叶任生眉头紧蹙,警惕地向后退,无意中扯动了腕间伤处,刺痛不已。
“小的们是公子差来伺候您的。”丫鬟站在榻下行礼。
身上的酸痛和腕间的肿伤,立时叫她回忆起昨日种种,耻辱、不甘、悲愤与痛苦也一齐涌上了心头。
像是不愿叫人瞧去自己眼下这幅模样,叶任生不顾伤痛,一把扯下了束起的床帐。
“都出去!”
“叶公子——”
“我叫你们都出去!”叶任生鲜少如此冲下人大声吼叫。
两丫鬟面面相觑,左右为难,随而纷纷跪倒在地,“叶公子,求您叫奴婢们伺候您吧,否则公子回来瞧见,定要狠狠罚我们了……”
“奴婢们已经烧好了水,什么都备好了,您若是不肯沐浴梳洗,公子回来定会罚奴婢们去滚热水,那么烫的水……”丫鬟哭泣不已,“求求您,可怜奴婢们吧……”
叶任生于床帐之内听着外头畏惧地求饶,心头也不禁感到万分悲戚,泪水径自从眼角流了出来。
她紧攥着怀中新被,任由泪珠打湿整片绣花,许久,才恹恹地开口,“拿进来吧。”
丫鬟们闻此,立时止住了哭泣,语带侥幸与欣喜,“谢谢公子,奴婢们这就去拿。”
下人们手脚都很麻利,不多时,便将浴桶安置在了屏风后,* 热气蒸腾,隐隐有花香四溢。
叶任生几经挣扎,终究还是披着衣衫下了榻,努力克制着内心耻辱,走到了浴桶前。
“让我自己来。”
“可是您的手——”
“让我自己来!”
触及到她所不能容忍之处,叶任生分毫都不会相让,丫鬟们许是意识到乞求无用,便不再多嘴,退到屏风外待命。
空气中的艾子清香中隐隐混杂着栀子花香,叶任生忽而想到了彼时在涟州之情形,不禁感到痛心又悲愤,转头冲外面喊道:“把房中发出栀子香味的东西给我扔出去!”
“是。”一丫鬟瞧过妆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