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忍看她遍布红痕的前襟, 他抬手将那宽大的外袍轻轻拉到她颈下,然而伤痕斑驳的唇角, 仍在提醒着他, 过去几个时辰里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是怎样的恶劣与难以原谅。
懊恼自胸腔内不停上涌, 林啸洐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抬手以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湿润,然而却如何都无法揩拭彻底。
似是感受到触碰,昏睡中的人呼吸一滞,随而透出了几分颤意。手臂下意识挥动抵抗,却因被束缚而徒劳,反牵扯得手腕疼痛肆意, 眉心都立时紧拧了起来。
见此情形,林啸洐立时移开手指,不再触碰, 但其眉心却仍久结不舒,面显不适。
林啸洐顺之抬头, 赶紧解开了她腕间的帐绳, 轻轻放下她的双臂。
许是久被束缚头上, 血脉不通,乍一释放,腕间生出强烈不适,叶任生在昏沉中无意识地发出呓语痛呼。
林啸洐望着她腕上红肿的勒痕,眉头紧皱,面露懊悔,下意识对着那伤处轻轻吹起来。
遂又避过伤痕,轻柔而富有技巧地按抚起她的手臂,见着她眉心因而缓缓舒展,忍不住轻叹了几声。
“你若是……若是不那么固执绝情,我也就不会如此迫不得已。”
他望着叶任生紧抿的睫羽,“我们明明还可以和先前一样……”
无人回应,室内静默,林啸洐不知垂眸想了些什么,片刻后又喃喃自语起:“但没关系,一切都可以重来,什么也都不会变……”
话音落下不久,窗外晨光更胜,许是阴天,光芒不似往日透亮。院中翠竹微微摇曳,风中夹湿,像是落雨前的征兆。
林啸洐放下她的手臂,藏盖在衣袍之下,随而起身走到门口,唤了侍者前来。
“回府上调几个沉稳机灵的丫头小厮来。”
“是。”
巡过院中一片平和,林啸洐问:“那名唤六锣的下人呢?”
“被小的打昏捆在柴房里了。”侍者说。
“注意点,别叫他跑了,那小子身手还不错。”
侍者点头,“小的给他喂了五筋散,使不出力气再好的拳脚也白瞎。”
闻此,林啸洐微微蹙眉,“毕竟是叶掌事的贴身侍者,别伤了他。”
“公子请放心,那五筋散只是让人使不上劲儿,对身体并无害。”
“那就行,”林啸洐微扬下巴,“赶紧去办吧。”
“是。”
侍者领了吩咐,立时回林府悄悄挑了几个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