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生笑笑,面上难掩羞赧,“相信,相信。”
“反倒是叶掌事这番,倒像是在糊弄在下。”徐徊甩袖侧目,言语之间颇有嗔意。
“哈哈,”叶任生欢声朗朗,拱手作那歉揖,“是在下擅度君子,有过有过,待会定要好生敬公子三杯,以示自罚。”
徐徊闻此,下颌轻扬,星眸瞥向身侧,瞧其满面盎然,遂去了那佯嗔,眉眼弯弯。
“不过,能逗得叶掌事这般欢声笑语,在下心头甚是欣慰。那日庙会匆匆见过叶掌事,只觉若那云端人物,虽面目亲和,但多少有些遥远,不曾想,叶掌事如此随和爽朗,一颦一笑皆令人如沐春风啊。”
“这话该是在下说才是,能与徐公子这般豁达胸怀相谈甚欢,是在下的荣幸。”
叶任生抚拳作揖,“这般掌事叫来属实生疏,在下元庆初年暑月生辰,不知公子年齿几何,若公子不嫌弃,你我论一番兄弟相称如何?”
听闻此言,徐徊冁然而笑,“这般甚好啊,在下元庆初年冬月生,任生兄不耻下交,小弟这厢有礼了。”
“贤弟太过谦,愚兄才是有礼。”叶任生隔袖轻拍徐徊侧肩。
“哈哈哈,”徐徊心间畅快,“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今夜如此美景好事,当许畅饮三百杯!”
叶任生与之并肩前行,间或相视,皆是满面春风,身轻姿爽,好不欣悦。
栀子尽头处,岸边青竹细杆间或伫立而起,间或纵横交错,明笼粉灯悬挂其上,彼此辉映。
三两高台围栏搭建,四五技艺高超者交替登台,扇碟剑兽争奇斗艳,精彩纷呈,引得四下喝声不断。
西池波光粼粼,衬得技娘双眸炯炯,白额细眉间,一滴胭脂红若冬梅,引得池中水荷与清莲竞相舒展,芬芳不已。
湖面偶有一二精巧花灯浮过,惊跑叶上偷憩的夜虫。
稍远处,轻舟缓缓划破水月,或载游人满额遐想去向画舫,或载酒客两袖酒香复归岸台,徒留翘尾轻轻晃,拖曳整湖月影来回摇荡。
行至近处,叶任生不禁心生恍惚,仿若回到那夜庙会,行客游人往来街巷,漫天烟花倒挂醉星湖。
“你这老朽,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正待他细细琢磨,将要感叹一二之时,一道粗声搅乱满池美景,侵入耳际时,颇为气急败坏。
叶任生侧目循声望去,还未瞧见是何人喧嚷,身旁同伴之人便先行挪步。
“不知何事令人这般置气,搅了如此美景,任生兄,我们过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