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自然地交叠,上身是黑色的半高领羊绒毛衣,下身是黑色直筒裤,脚上一双商务德比鞋,光亮整洁,厚羊绒大衣也脱下放在一旁。他的穿着,可以立即去工作,也可以适时地休闲。
此时,南境因为生病叠加身体原因,上车后没多久就睡过去了。黎廪秋一手搂她,一边正摊在膝上查看助理一早送过来的新闻报纸。
早年,他跟在黎老太爷黎泰华身边养成的习惯。那时,年幼的他,跟在黎老太爷身边,晚间准时准点会在电视机前,观看内陆新闻联播。这个期间,他的爷爷,神情非常沉静,眼神锐利如狼。播放完毕之后,书房里会陷入安静,随后,黎老太爷会抽问他,从里面看出了什么。
他最初是不懂的。黎老太爷有三位助理,分别教授黎廪秋政治、历史、经济。他们不会告诉黎廪秋任何黎老太爷于他问题的答案,他们的教授,客观、理智,不可带有任何私人主观感受和情感。
黎老太爷仍旧带他观看新闻,于逐渐增长的年岁里,仅是通过他的回答,便能探知他成长一二。
此后是世界新闻,融会贯通。他爷爷常对他说,这是一个游戏。你要掌握规则。
早上看报,早已是习惯。岁月不管如何变,这仍旧无法变。国内无法订阅的报纸,便由飞机从港岛运送过来,上面覆上一层薄薄的膜,避免主人在看时,墨迹沾染指端。
南境偶尔清醒过来时,便看见他沉静的面容,在认真地阅读。想他从小就风姿卓越,和黎家其它子嗣站在一起时,他最潇洒随意。凤姿龙章,在年少的时候,便透出沉静的风华。待她又十分温和。南境其实那时,就对他排斥了。想离得远远的。
南境觉得僵了,微微动了动。
黎廪秋眸光落在英文处,手指下意识去触碰南境额头,每个动作,随意自然,仿佛自然而然。摸了片刻,他移过了目光,看了一眼车载荧屏里的显示时间,说,“你睡了三十分钟。”
他手掌衣袖上也有好闻的味道,南境追随了他手掌,只想靠近。
想到之前在车下他们说了什么话。
南境说,“少爷,你送我到片场门口就好吧,不要惊动其它人。作为交换,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呀。”南境说话时,轻轻晃动身体,她掩在围巾下的唇,轻轻地抿了。低头,踮脚跟。这些小动作,都有向他撒娇的意味。仿佛一只寻求呵护的小动物一般——南境觉得自己好奇怪啊,明明自己不是这么矫揉造作的人么,一到他面前就忍不住。又娇,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