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页)

 傅晏深见她如此憎恨,看向一脸憨厚老实巴交的中年妇女,嗓音沁凉,“你怎么知道她藏在那里?”

 傅晏深确定阮筝藏在墓园没错,但是他没想到她会往外围藏,因为那里遍地都是黄土泥渍,且蚊虫鼠蛇,而阮筝向来最怕那些爬行动物。

 还有她是过敏性肌肤,但凡要是被蚊虫什么的叮咬都会肿包瘙痒,所以他根本没想到她敢往外围藏。

 “啊……啊……啊。”中年妇女见傅晏深阴厉盯着自己发问,啊啊啊的张着嘴想说些什么。

 但由于是哑巴,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急得她只能两手焦急做着手势想解说。

 可傅晏深看不懂她手势,并且听着她嘴里一直啊啊啊的,他还有些烦躁。

 伸手从内袋拿出张支票填好,他冷冷递向中年妇女,脸上尽是淡漠清冷的骇色。

 中年妇女颤着手接过支票,随后咧嘴笑了两声,然后弯腰冲傅晏深鞠躬。

 傅晏深甚是不耐烦,扬手冲两个保镖招呼,示意他们把人带走。

 保镖收到指示不敢耽搁,随后一左一右把欣喜激动拿着支票的中年妇女带了出去。

 偌大的走廊突然变得安静,静得只剩下彼此起伏的呼吸声。

 傅晏深侧脸看向脸色苍白如纸的阮筝,低沉的嗓音沁凉如冰,“逃跑的事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阮筝失笑,转过憔悴的巴掌小脸看他,冷讽,“你都像狗一样盯着我了,哪来第二次?”

 “阮筝!”无形的怒遏从傅晏深嘴里蹦出,夹着滔天戾意。

 骂他狗?她可真是长能耐了。

 “耳朵没聋,不用这么大声。”阮筝对上他阴戾的视线,不卑不亢。

 潋滟的眸光不再似刚才死灰寂然,有烁烁点点的星光涌动。

 傅晏深见她眸里终于有光,强压下内心怒意,大掌收紧。

 算了,看在她即将要动手术打了这个孩子的份上,他暂且忍她几分放肆吧。

 刑枫的办事速度很快,没一会手术事宜便安排好了。

 阮筝在两名白大褂医生和傅晏深冷厉盯梢下缓缓进手术室,疼痛的心这一刻发酸发胀。

 转身,她在手术室门即将要关上时,看向俊脸冷森的男人,“傅晏深,打了这个孩子我就再也做不了母亲了,谢谢你。”

 说完她莞尔一笑往里走,纤细清瘦的背影是傅晏深及刑枫从没见过的单薄和孤独。

 其实如果背影能间接透出人情绪,那傅晏深就一定会感应到阮筝这会心在滴血,在绞割,在崩溃,在无助。

 没人知道她有多想环住双肩给予自己力量和勇气,但原谅她,手术室门哗啦关上的那刻,她还是害怕了。

 甚至她好像还感受到自己肚里这个小生命,在一点点剥离自己身体。

 而那种发肤如万把钝刀利剑绞割的感觉。

 傅晏深啊傅晏深,你恐怕永远都不能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