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人又重重摔在地上,兵器撒手,滚作一团。在地上扭打的我们,如同两只困兽在生死边缘挣扎。回部小男孩从小以摔跤,相扑作为游戏,而我却没练过柔道等地面寝技。而且纱布勒体格庞大,力量上也略胜一筹,渐渐占据上风。他把我压在身下,双手紧紧扣住我的脖子,我暗叫不好。使劲去掰他的双手,却感觉在掰十根钢条,纹丝不动。我开始感觉呼吸困难,五指发力使出少林龙爪手,去掏他的软肋,若是平时,这一下一定能把对手抓的剧痛难忍。但我忘了,纱布勒现在全身披重甲,这一抓竟如隔靴搔痒一般毫无用处。我开始头晕眼花,伸手乱抓,一把抓住了纱布勒的脑袋。也不知道是什么位置,就使出了十二分的力量,用力扣,用力扣……渐渐的就失去了知觉。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画面。战场上的硝烟,战马的嘶鸣,好友王素仁的笑声,还有与阿依拜尔在一起的甜蜜时光……不由得竟然笑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我的身体传来阵阵疼痛,提醒着我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
我挣扎着坐起来,环顾四周。这应该是在一处村民的家中,有些熟悉,但忘记了是在哪里。纱布勒也不知现在何处。突然,房门“砰”的一下被撞开,我噌一下站起,双拳紧握,准备战斗。仔细一看,却是一个小男孩突然撞门进来,约摸七八岁的样子。他看我醒了,又大叫的跑出门去。我跟到院里,只见一位老者向我走来,正是之前我和阿依拜尔借宿的那位老人。
“你终于醒了,”老人的神情不甚欢喜,但也没有明显的敌意。“你已经昏迷两天了。有村民建议我不要管你,或者把你杀掉。但我觉着你是好人,你帮过我们。而且最近一段时间清军对百姓们也好了一些,不再过来摊派或者逼税了。”老人的汉话说的不流利,语速慢,而且含糊不清。但我还是听懂了。
“谢谢老人家。”我躬身一抱拳,接着问道,“您可知道纱布勒现在哪里?他为什么没有杀掉我?”
“纱布勒死了。”
“什么?”我吃了一惊。
“他是被你杀死的。”老人接着道,“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你的手指插在他这个地方”说着指指太阳穴的位置,“手指头插进去一多半!”
我才明白,原来我在昏迷前,手胡乱抓,居然阴差阳错的抓到他的太阳穴,而我生死存亡的一刻,爆发的力量,居然把他给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