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亲王已然抬手来扶。
江浔顺势直起身来,他知晓荣亲王爷心中牵挂之事,不必言语,只郑重点了头。
荣亲王见状,终于放下心来。
君子一诺,重逾千斤,他的璋儿很快便能归京了!
这般想着,荣亲王快步朝外走去,都要走出内殿了,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他毫不怀疑,榻边那个长身玉立的青年,将会是大盛朝未来数十年最显赫的人物。
满朝文武,无人能出其右!
好啊,好啊。
他荣亲王府夹紧尾巴战战兢兢数十年,终于可以昂首挺胸,堂堂正正地活了!
这天家啊
荣亲王摇了摇头,而后毫无留恋地大踏步离去。
榻上,盛帝早就知晓江浔来了,却始终不曾发出声音。
他方才还高高在上地说,江浔不过是他养的一条狗,如今无论如何,也不愿在江浔面前显得太过狼狈。
直到脚步声停在了榻前,盛帝才勉强从病痛与疲惫交织的混沌状态里挣脱而出,强打精神抬起了眼皮。
待看清江浔的脸,盛帝的眼中便映出一抹厉色,正要怒目而视,江浔身上那件天青色锦袍却猝不及防地闯入了他的视野。
如此熟悉又刻骨的颜色,瞬间刺痛了盛帝的眼睛。
他瞳孔急剧收缩,这一刻仿佛从江浔身上,看到了一个从往昔记忆中走出来的身影。
稷儿弥留的那一夜,穿的就是这样一件天青色锦袍,脸色白得像霜雪,无力地躺在他的怀中。
稷儿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可他一张嘴,一缕缕鲜血就从他嘴角溢了出来,顺着下巴蜿蜒而下,浸透了胸前的天青色衣襟,红得刺目。
“父皇儿臣不孝。”
“太子妃和和烨儿,阿浔阿浔父皇答应儿臣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