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如今要为林妹妹讨回公道,我自然是无话可说,只望三弟看在往昔的情分上,莫要太过为难我。”
贾环瞥了贾琏一眼,说道:“二哥放心,我亦不是那不分青红皂白之人。
只是这事儿总归得有个了结,我也不能让林姐姐平白无故地受了委屈。
林姐姐的嫁妆,我也不多要,只需还回三成就行,希望二哥不要让我失望……”
贾环顿了顿,目光凌厉地紧紧盯着贾琏,加重了语气道:
“我还是那句话,愚孝乃是蠢笨之举!
二哥如今都要去大草原吃苦受累了,可那赖家却住着宽敞的大宅子,穿金戴银,肆意挥霍着从咱府里揩去的油水。
当年若不是他们这些刁奴在其中捣鬼,哄骗着老太太和太太,这府里的账目何至于如此混乱不堪,银子也不会像流水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哪有主子在这儿受苦,奴才却在那儿享福的道理!”
且说贾环辞了贾琏,扬长而去,那身姿甚是洒脱,竟是毫不停留。
独留贾琏一人,仿若木雕泥塑般怔在当地,满心尽是懊恼烦忧。
思及往昔,他受命南下林家,携回二百万两银子交付贾府,如今这数目,只觉触目惊心。
贾环但求三成,便有六十万两之巨,如此巨款,叫他何处筹措?
“赖家!”
贾琏牙缝中恨恨挤出二字,眼中寒芒一闪,决绝之意顿生。
他岂不知贾环所言非虚,这些年赖家凭恃贾府权势,肆意妄为,中饱私囊,所吞财物难以计数。
如今倒好,害得自己陷入这般窘迫之境,还为林家那笔嫁妆愁肠百结,真真是可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