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床边坐下来，身子前倾着，向周棠宁靠近，满身惆怅悲凉。

“我母妃，是前监查院楚院长的女儿，楚杳，杳后。”

这是周棠宁第一次听英王主动向自己提起他的母妃，有些错愕，一脸认真起来。

见英王脸色痛苦，她轻轻坐过来，靠在他的胸膛上，撑着他。

“妾身小时候，也听说过监查院，里面的官员，监管弹劾皇上和文武百官，是真正为民请命的朝中官署。”

“现在与之相关的，好像都不存在了。”

只有祖父祖母们知道一些，但也从来不提。

“是，不存在了。”英王语气悲伤中夹杂着仇恨。

“监查院连同楚家，被皇上抹灭掉了。”

“我自幼，便和母妃待在冷宫。”

“母妃终日郁郁寡欢，直到我八岁，才生命耗尽而死。”

“死前，她一把火，把冷宫也烧了。”

“你说，她该有多绝望？”英王说到这里，下巴搁在周棠宁的肩窝里，整个人都虚弱地压在她的身上。

周棠宁只觉他整个人都要碎掉了，双手穿过他的腰身，环抱着他。

“殿下可以告诉妾身，妾身的婆母，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杳妃死的时候，英王已经八岁了，早就懂事，记事了。

她能感受到英王的痛苦，既然他提了，就让他说出来，自己和他一起承担。

而且这些事，也是皇上皇后的旧事，知道内情，她更知道以后怎么行事。

英王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自己的母妃，周棠宁这么一说，他就忍不住告诉她了。

监察院成立于盛朝之初，二十年前，依然存在。

院长是楚杳的祖父，楚院长。

皇上登基之前，朝中也有几位皇子，夺嫡之争激烈。

而楚杳与盛帝，是少年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