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开出第一班车的时候,钟邱沿还在琢磨。周存趣凭什么不给他回信息了。他今天一定要问问凭什么。
结果晚上周存趣云淡风轻地说:“你不是说‘到了’吗?我就问问这个。”
钟邱沿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他挤着周存趣说:“你不能多给我发几次消息吗?不能主动给我打次电话吗?”
周存趣被他挤得几乎贴在亲亲家园小区的围栏边了。他觉得很好笑,说:“你好像个无理取闹的小情人。”
钟邱沿沉默了。周存趣拍了下手臂上的蚊子,抬头的时候发现钟邱沿还在那里做着什么深沉的思考。他们走回楼上的时候,钟邱沿都没有讲什么话。周存趣找钥匙开了门。
那天钟邱沿刚开出面包树街的街口,周存趣就打电话过来了。钟邱沿接起来问:“怎么啊?哪里不舒服吗?”
周存趣笑说:“怕你不舒服,打个电话给你。现在舒服了吗?”
钟邱沿听到周存趣的声音,兴奋得脸都一下子热了。他开了点窗,犟嘴说:“还行。”
周存趣哦了声,问:“那怎么办?”
钟邱沿也没说什么,但他不肯挂电话,也不肯让周存趣挂电话。钟邱沿就那么拿着手机上楼,拿着手机躺到床上和周存趣扯有的没的。有一段时间,他们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听筒里只能听到周存趣翻书的声音。
周存趣问:“睡了吗?”
钟邱沿说:“没呢。”
然后他们又继续挂着电话。周存趣终于说:“手机都发烫了。我先挂了,晚安好吗?”
钟邱沿把脸埋在了枕头里,瓮声瓮气地耍赖说:“不好。”
周存趣在电话那头笑起来。
第8章 泡面加蛋(二)
周存趣发现自己在日记里面越来越多地提起钟邱沿。本来这段时间睡眠和饮食都好转了一点,但因为和钟邱沿说出了蒋朗语的事,周存趣又开始整夜整夜地睡不着。钟邱沿知道后,有一天拖了一只巨型的河马抱枕过来送他。周存趣有时低头,正好对上河马宝宝两颗比芝麻粒大一点的眼珠子。
周存趣在日记里写,钟邱沿又送了他玩偶,之前也送过他很多东西。不止这样,而且每天风雨无阻地跑过来陪他。他是不是也应该回赠一点什么。但是他能回赠什么。
钟邱沿傍晚快下班前,发短信问周存趣,既然已经能走出亲亲家园了,要不要坐着他的车在城市里四处看看。
周存趣看到了,但是没有马上回复。过了蛮久,他回钟邱沿说:好。
凌晨,周存趣下楼的时候,钟邱沿手指上绕着车钥匙,打了个哈欠。他听到周存趣的声音,把半个哈欠吞了回去,做了个“请”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