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夏也不管他要说什么,接起来就是一阵闲话,尾音拉长着喊他;
“宋疏迟。”
“我好无聊啊。”
“等下回宿舍还要提前收拾行李,宇哥不让我住宿舍,我都还没想好要住哪儿。过两天开学上课,宇哥该不是想然我也戴着口罩上课吧……真的好无聊,江城也不下雨……”她噼里啪啦地说了一串,才意识到听筒那头沉默有一会儿了,问,“你怎么不说话?”
他似是在笑,温润的语调听得轻磁:
“你想让我先回答哪个?”
逢夏:“我……”
她还没说完,他便已事事有回应地作答:
“住我那。”
“不想戴就不戴。”
“至于下雨——”
宋疏迟蕴着笑,在几天前还隔着南北分明的距离,在此刻缩短成彼此可以用脚尖丈量的长度。
听筒里他的声音和身后停驻的声源同频重合。
她懵懂地往后转,真真切切的身影浮现,矜贵疏冷的白衬衫让背后人头攒动的校园高楼在瞬时失色。
宋疏迟眼底浮上清浅的笑意,不疾不徐。
“你可以直接说想我了,夏夏。”
话音刚落,逢夏也不记得要挂断手机还在通话的电话号码,小跑跌撞进他的怀里,熟悉鼠尾草和雪松香,清冽如润泽拂过雪顶的风。
她跟小猫似的蹭了蹭,才仰着一双清透如琥珀的眼瞳看他。
“不是说还要巡演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假期。”他说,“顺便回来处理些事情。”
逢夏不太信:“你有假期?”
逢夏自己是那种劳逸结合的人,她一般完成什么大事之后,便会犒劳自己好好疯一场或是休息一段时间,但宋疏迟不一样。
他对自己向来是处处完美式的要求,好像他所有的时间都被精确到分钟的规划,评估风险换算回报率,无论是人际交往或是其他利益纠葛,他都只会用在最价值的事情上。
她很难相信宋疏迟会给自己放假。
他轻笑了声:
“现在想有。”
逢夏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他不是会喜欢休息的人,只是他们之间总是隔着山川海洋的异地,他抽出来这点放假的时间不知又是怎么让自己从繁琐事物里抽身的。
“你累吗?”她问。
宋疏迟揉了揉她的头发,熟稔地揽过她的腰身,将人带着往学生活动中心的楼走。
“还好。”
逢夏问:“要不回去休息?”
宋疏迟:“学生会有个会。”
电梯上行,A大在这个天气已经会给电梯内开冷气了。
她小声嘟囔:“都还有两天才开学,学校这算不算压榨免费的劳动力。”
他没听清:“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