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是进来的的士极少,来之前看到的暴风雷电已然蔓下,气势汹汹的潮涌,像要吞噬淹没这整座城市。
没等到车,顺着道路的指示牌往外,脚步虚浮地往外走。
胃里疼得想吐,空呕了几下却什么都没能吐出来,身体的每一寸地方都快被撕裂成细小的碎片散在尘埃里。
逢夏再支撑不住站立,屈膝缩成一团,手用力地按着小腹的位置,死死咬着唇。
试图这样就能减轻一丝一毫的疼痛。
身体太疼。
脑子很乱。
闪过的片段都是顾泽西跟她以前的过往和曾经。
她不知道今天这个局到底和他有几分关系,但他也不过是,要她乖乖回到他身边低头。
从前和顾泽西在一起的时候。
他总说,夏夏,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身上的生命力,好像全世界都不能掌控住你,天大的困难都只是云烟俗尘。
可现在。
连他都觉得她身上的是锋芒锐刺,扎人扎己落得遍体鳞伤。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变。
却被他推着要变成别人的样子。
他曾经说,如果她有邵可儿的家事背景,她自是可以嚣张跋扈,但她不是她。
因为她不是邵可儿。
顾泽西对她的喜欢,到最后还是败给权势。
她被抛下得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他甚至没有过半秒的犹豫想来征询她的意见。
因为连他都知晓。
她没有避风港,也不会出现救世主,什么也没有,便连知情权都不该有。
雨太大。
没一会儿,她整个身体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连衣裙的布料贴着她,潮湿感几乎要浸透五脏六腑的每一寸脉络。
脸色发白,下唇被咬出两道分明的齿痕。
潮湿闷热的夏夜雨季,路灯的月黄影延伸葳蕤成具体的形状。
头顶覆下宽大的黑色伞面,雨滴啪嗒啪嗒地敲到到他名贵的伞面上,声响脆得震耳欲聋。
半晌。
逢夏才有力气仰头看向他。
她蹲着地上,宋疏迟站着。
他很高,居高临下的角度,真正的纤尘不染,矜贵到好像谁都难接近的神明。
而她,应该她就是一只可怜到没人要的流浪狗,连最基本的摇尾乞怜都不会。
须臾。
他绅士地配合着她的高度,弯下身,屈膝在她的身侧,从泥泞的背景里看向她。
那双好看温柔的眉眼晕着路灯摇曳的光影。
那抹亮色,是她整个昏暗无边的长夜里唯一看到的光。
男人宽大的墨黑伞面完全遮挡在她的身上,再迅猛的风雨也再未再侵略她分毫。
她狼狈的、湿漉漉的艳红裙摆像抓到救赎,攀上他高定一丝不皱的西装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