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都是演奏视频里看到,隔着千八百万里的网线,遥不可及的。
现在却像做梦一般,出现在眼前。
“你喜欢?”
听见声音,逢夏匆匆回神。
宋疏迟不知是何时打完电话过来的,隽立在侧,像是早把她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底。
逢夏点头:“喜欢。”
“会拉吗?”他问。
逢夏着实只算得上是粗略了解的入门者,实战经验少之又少,玩小提琴的天赋占七分,她没什么天赋,后来感兴趣自费请老师授课,她老是会拉走音。
小提琴实在是难。
她会的也不过是一些流行乐曲的小提琴曲版本,在他面前谈琴,还不若刚出生的小孩儿。
“很菜。”她通俗易懂道。
宋疏迟笑了,走到她身侧,“想拉什么曲?”
从细尘都可见的玻璃窗外,茂密成荫的老槐树枝桠汇出风的形状。
逢夏忽然就想:“《起风了》。”
有段时间特别喜欢的歌,这也算她曾经练过的曲。
应着窗外的绿林霏霏,她用手机简短的播了一分钟左右。
“这个,你会吗?”
闻言,他垂眼,玩味的带出唇角的弧度,拿起桌面上那把凡尘仰望的小提琴,递给她。
“那试试。”
逢夏给他这一下吓得够呛,连连往后退,“不不不……”
这玩意儿是光荣登记在小提琴历史里的,她不想一不小心当什么千古罪人。
他没收手,游刃有余地眄过去。
“我在,怕什么?”
“……”
也不知事态是如何快进到现在这恐怖的一幕,逢夏本就许久没拉过琴,肩颈上靠着这把大爷像有千万斤重,叫她的动作直忍不住发颤。
一连试音进曲,永远猜不透音符会掉落在哪个世界角落的九曲十八弯,十分难听刺耳。
她默念罪过罪过。
这把琴活了几百年,怕是最屈辱的时候就是在她手上了……
逢夏实在没有这个魄力,刚打算拿下琴往后退。
后背倏地贴上一股挺阔的热源。
那双修长、如雕刻般的手指搭在她的手间,碰撞,主导,引领。
指腹传来的触感像是震烫到灵魂,她下意识的蜷进小半截退缩。
男人丝毫未退,冷白的指骨强势的侵入她的每一根指节之间,占据她掌心淡淡、潮湿的薄汗,扣住,寸寸深入。
悠扬又极具穿透力的琴声堪堪在暧昧交叠的手指里倾泻,灵动的生命力,像在高楼都市涌进一阵大自然里原野青草香的长风。
她有些慌乱的看他,男人的密长的眼睫近在咫尺,泼墨成画,低沉的呼吸落在她雪白的脖颈间。
痒。
却又像是酥麻黏腻的交汇。
正到曲中高|潮,她真真是招架不住的转移出声:
“那个……还挺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