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您的心情……但太太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抱歉。”
他们也觉得?许罂的情况匪夷所思,她在车祸中受的伤应该不会严重到变成植物人才?对,但现?如今医学发展受限,无法用现?有理论解释的事情有很多。
陆辞眼睛里暗沉的光彻底寂灭,如同被抽去灵魂的底线木偶,一切感知都是麻木的。
如果可以,他希望能一觉睡去,彻彻底底地逃避,不用面对这些?他无法接受的现?实,但理智告诉他不行,陆沥成还需要他的照顾。
徐翀和林靳言联系不上陆辞,只能往陆宅寄水果表示慰问关切,其他同学则在陆辞的朋友圈和空间给他留言。
但陆辞一直没有心情看手机,强撑着照顾陆沥成和许罂,仿佛在一夜之间,成长成了一个大人。
直到第二天,陆沥成醒转,陆辞灰败的神色中才?流露出不一样的情绪,他仓促地抓了下被单,转头递上备好的温水——温水过一会儿就会凉,这一天一夜里,他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次,“爸,您醒了……”
病床上,陆沥成的脸色如纸苍白,仿佛快要和白花花的被单融为一体。他的薄唇失血,声线如同磨砂般的沙哑:“许罂呢。”
在陆辞的印象中,陆沥成好像永远西?装革履,气场强大,举手投足间均透露出上位者的气息,他从来没有见过他爸这样虚弱的时刻。
陆辞鼻尖莫名发酸,用尽可能平稳,但还是忍不住颤抖的声音道?:“我?妈很好,一点事儿都没有,但您现?在需要休息。”
陆沥成艰难出声:“她为什么没来看我??”
陆辞用拙劣的演技圆着谎:“她……现?在有点事情,给我?开家长会去了,一会儿就来。我?这就给她发消息,她出发前还和我?说?,要是你醒了,第一时间通知她……”
陆沥成一眼看穿陆辞善意的谎言,眼眸一黯,指节微屈:“家长会,推迟一周才?开?”
陆辞动了动唇,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在他纠结的时间里,陆沥成已?经兀自拔下针管,克制住无力?和眩晕,还有伤处传来的钻心疼痛,用不容违抗的语气道?:“带我?去见她。”
陆辞急了:“不是,爸,你现?在不能下床!”
但陆辞如何能拦得?下陆沥成,即使在重伤未愈的状态下,陆沥成也依然是他的父亲,拥有着父亲的威严。
陆辞只能去搀扶陆沥成摇摇欲坠的身形,不希望看到他爸再一次在他眼前倒下。
当看到病床上没有生气的如同破布娃娃一样安静的许罂,陆沥成心脏骤然抽紧:“许罂她……怎么样了?”
也许是陆沥成此刻的状态太让人担忧,见惯生死离别的主治医生竟然无法泰然把结果告诉他,语气沉重地道?:“情况……不容乐观,她很可能醒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