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刚把摊子支起来就把粥送来了，听说你今晚可能不回来，我们只要了四碗粥。”
把打包盒放在收银台上，梁梦婕将盖子一一揭开，分别是两碗山药排骨粥、一碗菜粥和一碗皮蛋瘦肉粥。
林雪她们在锦鲤门口摆摊做生意，耳濡目染之下，用料也很大方，一碗山药排骨粥里能看得见的就有四块排骨，勺子下去搅动几下，又翻出来两块。
山药就更不用说了，单独挑出来能有小半碗。
“这一碗粥的成本多少啊？”邓子杰走过来看完感到有些惊讶。
“今天纯肋排的单价是23块一斤，目测这一碗里有二两，就算4块钱成本。”梁梦婕虽然不负责采购，但每天何庆华把货进回来都会告诉她进价，售价会跟着进价涨幅进行微调，“山药的话，看品种，林雪她们买的是铁棍山药，今天单价3块2一斤。这一碗不去皮、不算人工，不算其他调料和水电，光食材成本就要五块多六块钱左右。”
“成本才这点？”邓子杰指着门外，道：“我刚才听到一碗山药排骨粥卖十五块呢，就算今天优惠一块钱也要十四块一碗，属实有点贵了。”
“贵？”
李正笑了声摇摇头，遥指附近几家饭店的方向，道：“你去那些饭店瞧瞧，二两排骨加点冬瓜，成本跟这碗粥差不多，做成排骨冬瓜汤售价二十八。你再去两广粤省看看，一小份蒜蓉蒸子排定价十二。到手就两块骨头，嗦嗦味儿就没了，现在你还觉得这碗粥卖十五块钱贵吗？”
“那不一样，人家还有房租呢。”邓子杰辩解。
“是啊，就因为林雪她们没有房租成本，所以才卖十五块一碗。”李正说道：“要是有房租的话，价格得超二十了。”
对于这个定价李正觉得挺合理的，符合餐饮行业的利润比，不算贵。
但是放在阜城县这种小地方，路边摊一碗粥卖十五块，在心理层面确实会让消费者感觉到一些不平衡。
至于林雪姐妹俩的粥摊生意最终能不能做出成色，短时间内是看不出来的，需要经过时间的考验方可得出结论。
“行了，先吃饭吧。”
李正摆手让邓子杰去隔壁把何庆华跟阿七叫过来，自己则是去跟林雪又要了一碗皮蛋瘦肉粥，顺便打听到了皮蛋瘦肉粥跟菜粥的价格。
皮蛋瘦肉粥单价八块钱一碗，菜粥则是三块钱一碗。
皮蛋都是大块皮蛋，李正观其体积，在心里模拟了一下，大概是一颗皮蛋竖着切成六瓣再横着切四刀的大小。
瘦肉用的是通脊肉，跟其他人家切成肉丝不同，林雪她们切得应该算肉片。
“皮蛋切开之前是不是又煮过一次？”
李正看着清亮的粥，带着几分猜测问林雪：“刚买回去的皮蛋蛋黄部分大多数都是流心的，如果直接切开下锅，煮出来的粥不可能这么白。”
“哇，李老板，你好懂噢。”林红在边上笑道：“老师教我们的时候跟你说的一模一样。”
“……”李正听到夸奖，面皮微微一僵。
他为什么懂呢？
当然从短视频里看来的小技巧。
但他一开始并不特别理解。
直到他亲自尝试着做了一锅皮蛋瘦肉粥，那白中带绿的颜色跟某个疯狂的炼金术师制作出来的魔法药水似的，看着就渗人。
而且因为流心的蛋黄被煮化了完全融在粥里，吃着有一股淡淡的碱味。
转移视线观察了一下直接坐在旁边喝粥的顾客，李正又问：“肉片下锅之前腌过吧？”
“嗯。”林雪点头。
李正为什么知道肉片腌过呢？
因为他那次做皮蛋瘦肉粥用的也是通脊肉，但是没腌，直接让热心的肉铺老板帮忙绞成肉丝回家就下锅了。
等出锅后，那口感硬的跟一缕缕缠起来的棉线差不多。
可以说，那次李正亲自下厨做出来的皮蛋瘦肉粥，那是又难看又难吃。
而林雪她们用的是通脊肉片，可想而知如果事先不腌制一下，这些肉片根本没法吃。
“李老板，不能再问了，再问我老师教的做法就全泄露了。”林红在旁边小声叫道。
要是做法都被顾客知道，人家以后就在家里做了，谁还会出来吃啊。
“好吧，我不问了。”
李正端着粥回店里，跟梁梦婕他们一块先吃晚饭。
“老板，要不要在群里帮她们宣传一下？”梁梦婕知道林雪她们今天不做烧烤的时候就有帮她们宣传一下的想法，但没有经过李正的同意，她没敢擅自做主。
“不用。”李正头也不抬，道：“你拿手机看看，群里已经有人帮忙宣传过了，用不着我们操心。”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林雪跟林红不做烧烤改做粥摊，是因为她们俩姐妹被锦鲤给“诏安”了。
以近几个月养成的黏性，锦鲤有点动作压根不需要亲自宣传，那些顾客会自发帮忙。
梁梦婕拿起手机查看，发现群里真的在讨论红雪烧烤变成红雪粥铺的事情。
不少人表示今晚晚饭已经做好了，只能明天再来光顾。
吃完晚饭，李正让邓子杰先下班回家，自己则站在门口看着外边。
片刻后，他开口对梁梦婕说道：“明天早上咱们有现成的早饭了。”
因为没有提前宣传，今天来卖粥的人不如想象中那么多，李正大致预估了一下，从他回来后到现在，几种粥加起来只卖了一百多碗。
不过还好，林雪也不傻，今天没有直接拿大号的保温桶煮粥，总量并不多，大概有两百多碗。
也就是说，今天准备的粥目前为止只卖出去一半。
按照现在的趋势，等收摊时说不定能剩下好几十碗。
眼看着生意没有达到预期，李正觉得一开始出主意的自己要担责，本来林雪她们做烧烤虽说不如之前赚得多，好歹有得赚。
结果完全换成粥铺之后，貌似赚得更少了。
时值夏天，即便今天尝鲜的人不少，卖最好的依然是唯一的凉粥——八宝粥。
对锦鲤而言，影响倒是不太大。
梁梦婕听李正这么说，起身到门口往外看，发现这个点已经没人在门口排队了，林雪和林红守在摊位前，无聊地玩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