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板。”
程二特意在门口等着，见李正出来，满脸堆笑：“方不方便聊几句？”
李正跟陈琳对视一眼，他俩都料到程二一定会来，因此并不意外。
“你先去呗，我跟依纯在这等你。”陈琳没有掺和，她又不是锦鲤的什么人，这种生意上的事，她在场不合适。
“倒也没必要站在太阳底下，进屋等着，一会儿回来找你。”
李正说完，跟程二往边上走去。
避开其他人后，程二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软中，挑出一颗来先递给李正：“来，先抽根烟，咱们慢慢谈。”
“谢谢，不会抽。”李正把烟挡回去：“咱们有啥事就直说吧。”
现在程二是那个找上门来的，急的应该是程二，不是李正。
“不抽好，抽了再想戒可就难了。”程二羡慕不已，自己把烟叼上，见李正盯着他皱眉，他又识趣地将烟拿在手里：“这次找李老板，主要想谈一下合作。”
李正早就料到了，没有急着搭话，等他继续往下说。
“我们做家宴的一般都是包工包料，我也不瞒你，包料的钱都是市场价跟客户算账，但我们拿货一般都是从更便宜的供货商手里拿，里外里能多赚个差价。”程二为表诚意，开口先给李正撂了个底，这也是为了后面谈合作讲价钱的时候当做筹码：“今天尝了下李老板送来的东西，味道啊各方面都比我们平时在市场上买的要好。
阜城县做家宴的不止我们一家，在价格相同的情况下，做的东西更好吃肯定更有竞争力嘛。
所以我就想跟李老板谈个合作，今后我们程二家宴进货都从李老板手里拿货，就是价格方面……”
“想让我给你个优惠？”李正点点头：“可以是可以，做生意都是为了赚钱，能多赚一点我没理由拒绝。”
闻言，程二胖脸上喜色更浓：“有李老板这话，咱的合作就成功一半的，那这个价格……李老板能让多少？”
“这得看你想要哪些东西。”李正说出准备好的说辞：“如果菜、肉、鱼、虾，所有食材都从我这里拿货，我可以让出一部分利润。”
“只要鱼虾呢？”程二试探着问了一句，毕竟他看中的只有锦鲤卖的鱼和虾，其他东西他倒不是特别看重。
“只要鱼虾？”李正微微皱眉，道：“只要鱼虾的话，赚得太少，再给你让一部分利润，我可就没得赚了。”
程二脸上喜色渐收：“所以只要鱼虾不能便宜？”
“不是不能便宜。”李正摇摇头，道：“是直接没必要合作。”
阜城县家宴市场不大，做得再好的团队一个月最多能接十几单，哪怕每一单都来他这里买一批鱼虾，算下来不会超过六百斤。
六百斤草虾的利润才多少？
再给程二让一部分，李正更不赚钱了，跟免费替程二打工没什么区别。
既然如此，哪还有合作的必要？
程二自己也知道只买鱼虾是谈不拢的，故作沉吟片刻，他才再次开口：“那加上蔬菜呢？”
“程老板，你找我合作真是一点诚意都拿不出来啊。”李正侧了侧身，脚尖往身后挪了一步：“我觉得咱们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你要觉得锦鲤的东西还行，欢迎你到店选购。”
说完，他转身要走。
开玩笑呢？！
现在这年代，但凡家里办酒席的，桌上能有几道蔬菜？
大部分不还是鸡鸭鱼肉？
你光要鱼虾和蔬菜，想靠着蔬菜带来的那点微薄利润就把我鱼虾的价格给打下来？
想屁吃呢！
既然没诚意，那就别谈了，聊下去也是浪费口舌。
“别别别，李老板先别急啊。”程二跟上来拉住李正：“咱们有商有量，生意都能谈的嘛。你这样，你给我个说法，咱要是能成，这合作就定下，不成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今后交个朋友。”
李正等的就是这句话：“除了海鲜之外，其他什么鸡鸭牛羊全都由我锦鲤提供，你每次采购都带着菜单过来核对，免得你跟我说什么客户要求不做那些肉菜的屁话。价格方面，我可以给你整体九五折。”
整体九五折已经不少了，以今天的满月宴举例，李正提供的食材总价值在五万左右，九五折相当于给了两千五百块钱的利润出去。
不过相比而言，还是比他一开始打算的蔬菜和部分肉类以进货价给程二那种方案赚得多一些。
之所以没有直接说一开始想好的方案，主要想着留点给程二讨价还价的余地。
“九五折……”
程二在心里盘算了一阵：“折扣的力度能不能再……”
“不能。”
李正果断摇头：“你也是做餐饮的，应该清楚。蔬菜这些东西赚头本来就不多，九五折几乎相当于进货价了，要是再给你提折扣力度，这合作还是不如不做。”
“……”
程二抿嘴，心里暗骂人精。
狗屁的九五折相当于进货价！
韭菜市场价两块钱一斤，批发价一块二、一块三就能拿到，你家两块钱打九五折等于一块二啊？
“九折！”程二盘算半晌，咬了咬牙：“哥哥不是那个不厚道的人，也不是不懂行的冤大头，九五折没利润那是纯扯淡。哥哥也不想占你多大便宜，你给个九折的优惠，你有的赚，我也有的赚，大家双赢。”
为了表现诚意，也为了降低李正的抵触心理，程二已经不要脸地开始称兄道弟。
就算全部打九折，李正赚的也是大头。
知道这可能是程二的极限，李正便没再磨叽，爽快地点了点头：“行，那我就吃点亏，九折就九折。我的店在开发区龙湖新城边上，过去就能看见，回头你来店里，咱们签个战略合作的合同。”
“还要签合同？”
“必要的程序不能少，有合同约束，咱俩才能都放心。”李正低沉地笑道：“你也不希望我给你的东西以次充好，对不？”
主要是李正怕程二跟他玩阴阳菜单那一套，给客人的是一份菜单，给他的又是一份菜单。
索性签合同，如果程二耍花招，自己就拿合同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