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李正回答：“除了海鲜之外，其他食材都是。”
“也有草虾？”
“有的。”
“那我可得尝尝。”
郭正华回去陪谭老师。
李正看到郭正华回去后有几位领导或是与他交头接耳或是与他有眼神交流，之后都会往这里看一眼，想必郭正华在知会那些人一些事情。
他没有过去，转头问陈琳：“你刚才为什么说锦鲤以后能成为盐淮市第一大企业？”
李正自己都没看到未来呢，陈琳就帮忙下定论了？
而且还是当着郭正华的面这么说，很容易让人以为这是他年轻人不知进退，夸下海口。
“因为我这么说，对你有好处呀。”陈琳眨了眨眼睛：“我只是缺少一部分生活常识，不代表我是个笨蛋，他过来打招呼根本是冲着试探我跟你的关系而来，我说几句锦鲤的好话对我又没什么损失。但他看在我……或者说看在天勤的份上，今后对锦鲤发展中遇到的问题一定会开不少绿灯的。”
嘶~
李正倒吸一口凉气，再次审视了一下陈琳，自己对这个偶尔有点迷糊的小公主的认知似乎有所偏差。
本来以为是个不谙世事的懵懂女生，实际在天勤那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真的会是个单纯到有点蠢的人设？
李正脑子里浮现出一个网络小说中常用的词——扮猪吃虎！
或许陈琳表现出来的一些蠢萌都是迷惑别人的表象而已，其内里如何，不为人知。
“严格说起来，锦鲤跟天勤也算半个同行。”李正眼皮低垂：“你就不怕郭正华真的把锦鲤扶成盐淮市第一甚至往外扩张，最后把天勤都给吞了？”
“噗。”
陈琳笑出声：“李正，这个笑话好好笑。”
“这怎么就是笑话了。”李正脸色一黑：“我认真的。”
“你真的是认真的？”陈琳憋住笑，还是没忍住，笑得乐不可支：“那好，我也认真回答你这个问题。”
她努力摆出严肃的表情问：“我们先不说别的，只说你锦鲤现在的规模，你认为发展到跟天勤现在相等的规模需要多少年？”
“这……”李正迟疑了一下，按照现在的发展速度，想要达到天勤那种规模可能需要发展十至二十年的时间才足够，而且发展期间必须顺风顺水，一点坎坷都不能有，否则时间会延长。
“下一个问题。”陈琳不等李正回答，继续问：“你认为在锦鲤发展的这段时间，天勤会止步不前吗？”
“……好吧。”李正苦笑道：“我真是问了个白痴问题。”
“嘿嘿。”陈琳含笑道：“其实也不算白痴啦，至少你能有这样的想法，说明你有赶超天勤的野心。我爸爸常说，做生意一定要有野心，因为野心决定了你未来成就的上限，能力只决定你的下限。”
可是野心超过能力太多，等于好高骛远、眼高手低。
李正明白这样的道理，因此他没有选择更浮躁的那种无限开分店的发展模式，而是选择一步一个脚印夯实自己的基础。
这边闲聊了一会儿。
没多久，时间差不多到了该开席的时候，参加满月宴的宾客们也开始各自找座位入座。
韩正民起身一桌桌招呼过去，顺便给一些坐错位置的人调换座位。
中间三张桌子是谭老师一家跟几位领导的，蔡金花等人则被安排在隔壁，蔡依纯和陈琳是跟着蔡金花老太太一起来的，理应坐在一桌。
谭老师原本想让李正跟他一桌，可惜坐不下，刚好蔡金花老太那桌还有空位，便让他也坐了过去。
同桌的还有三位是谭老师从事教育工作时关系比较好的校方领导，剩下还有一些差不多的则被安排在对应的那张圆桌。
再往下就随便坐了，没那么多讲究，确保每位宾客都有位置就行了。
等安排的差不多了，韩正民通知厨房起菜。
首先是冷菜八大盘，都是现成的卤牛肉、猪耳朵、水晶肴肉之类，全是荤的没有一个素的。
像拍黄瓜和油炸花生米这种下酒菜一般都是条件不太好的家庭用于冷菜八大盘里凑数的，谭红章老师家里办席，自然不存在凑数的东西。
李正他们这桌比较有意思。
蔡金花是年纪最大的一位，另外三位都是谭老师以前的同事，因为不清楚蔡金花跟谭老师的关系如何，那三位校方领导主动让蔡金花坐在主位。
蔡金花坐在轮椅上，从入座开始就笑得满脸都是褶子，作为主位，这桌第一筷子得由她先动。
可蔡老太夹了片牛肉没有放在自己碗里，反而使劲伸长手臂：“小李，来，接着。”
看到这一幕，除了蔡金花和她的女儿，其他人都是一头雾水。
李正跟她非亲非故的，凭什么有这待遇啊？
蔡依纯是这桌最傻眼的一个。
蔡老太一家为了表示对谭老师一家特意邀请的重视，上至蔡金花，下至蔡金花的孙子、孙媳就连蔡依纯这个今天得空过去探望的远房晚辈都跟着一起过来凑了个热闹。
可这动筷子的第一口，蔡金花竟然夹给李正？
都说老一辈人最重视规矩，可这也不合规矩吧？
这是不是说明李正这么个非亲非故的人在蔡老太眼里比她的家人还重要？
李正知道自己被特殊对待的缘由，双手捧着碟子起身接过来，道了声谢。
别说坐在这桌是这样，李正觉得如果他坐在谭老师那桌，估计第一筷子也跟这次满月宴的主角无关，还会递到他这里来。
蔡老太似乎觉得不太方便，对身边女儿说道：“静茹，你去跟小李换个位置。”
蔡静茹愣了一下：“妈，我坐你边上伺候你方便。”
蔡金花瘫痪多年，最近刚有些起色，行动依旧不便，需要有人在边上服侍。
“我跟他换吧。”
蔡静茹的丈夫王刚端着餐碟要起身。
“不用麻烦了。”李正摇了摇头：“老太太，有什么话等吃完饭咱们慢慢说，不急于这一时。”
他猜测蔡金花要求换位置无非又是“恩人”那一套，离得近了，说话方便。
郭正华已经给过提醒，为了锦鲤未来的发展，李正势必要跟一切“草虾治病”的说法做切割，打死他都不能承认这种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