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相对的角落里坐落着一口不锈钢大锅，锅上腾腾的冒着热气。
“这里是做饲料的地方。”女人介绍道：“我们新厂房还在建，所以旧厂房没怎么修缮，看起来是破落了点，让你们见笑了。”
“难怪。”
李正笑道：“听说你们几乎包揽了整个江淮省的乌鸡市场来着，想必新厂房一定能让人耳目一新。”
“夸张了。”女人摇摇头：“都是吹出来的，其实我们的业务远远没有做到那么大，只在安淮附近逞威风罢了。”
李正一时间竟然听不出女人是谦虚还是述说事实。
“走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我带你去参观一下孵化室和雏鸡培育室吧。”
女人说着，往平房后方走去。
李正抬脚跟上，不一会儿便在一扇紧闭的门前停下脚步。
“这里就是我们的孵化室。”女人敲门，几秒后一个二十多岁带着眼镜的年轻男子从里面把门打开：“汪姐，这两位就是今天要接待的客户吗？”
年轻男子的视线落在李正身上，没什么压迫力。
“对。”姓汪的女子问道：“方便让客户进去参观一下吗？”
“当然可以。”年轻男子让开身形，转身往里面走去。
李正在汪姓女子的邀请下迈步进了屋子里。
屋里的空间比想象中要大得多，是几间连在一起的平房打通后形成的一个纵深很深的房间，里面靠墙摆放着一长排孵化箱。
“乌鸡孵化跟普通土鸡一样，对温度和湿度都有着严格要求。”
年轻男子瞬间进入角色，给李正讲解起来，这样有助于提升他们在客户眼里的专业性。
“虽然乌鸡本身的抱窝率很高，但人工干预后的孵化进程更科学也更高效，也更方便孵化后的统一管理……”
年轻男子侃侃而谈，领着李正一路往内部走：“两位今天来得很巧，刚好有一批雏鸡的预产期就在今天，运气好的话或许可以亲眼看到雏鸡孵化破壳的过程。”
他停在一台孵化箱前，指着那台孵化箱说道。
李正扭头看去，为了方便观察，每一台孵化箱的门都是透明材质，内部亮着灯光，可以清晰看见孵化箱内部的细节。
一枚枚比鸡蛋稍小一些的乌鸡蛋错落有致地摆放在孵化箱内，可惜这会儿并没有看到小鸡破壳的景象。
明武在后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开口问道：“这时候的蛋如果煮熟了，是不是人们常说的活珠子？”
李正注意到，听到明武这句话时，年轻男子跟汪姓女子的表情并未出现什么异样，甚至还有点感到好笑，似乎经常听到相似的问题。
那年轻男子说道：“准确说应该叫毛鸡蛋。毛鸡蛋跟活珠子不同，毛鸡蛋基本到了可以破壳的时期，小鸡身体表面已经稀稀落落长了羽毛。而活珠子则是胚胎刚成型的时期，只有一个雏形，其内部除了少部分血肉与骨骼外，还有大量卵黄残留。”
“一般没人吃乌鸡的活珠子或者毛鸡蛋。”汪姓女子接着说道：“毕竟乌鸡成本比普通土鸡贵多了……当然，如果你们有特殊要求的话，我们也不是不提供这方面的服务。”
这就是做生意的人，无论乙方的要求多么离谱，他们都会想办法满足。
前提是钱给够。
李正回头瞪了明武一眼，刚要斥责他多嘴，却听到一声极其微弱仿佛错觉的碎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