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盖棺定论了。”
陶明春放下手机,对铁锅蚂蚁般来回乱转的侄子说道:“准备一下,把该带的东西都带上,跟我走。”
听到这话,陶阳这才停下来,问:“叔,刚才打电话的是小顾吗?”
“是他。”
陶明春长舒一口气,起身去卧室,从衣柜不起眼的角落里掏出来一个小册子,那是他故意扣了没有交给严顺乐的送货凭证,上面都有农野贸易(阜城分公司)的公章。
别看陶明春之前贪便宜,在腾达任职的时候从严顺乐手里进了一批淋巴肉,不像个好人。
偏偏他竟有些底线,不愿意眼睁睁看着那些东西流入校园,祸害少不更事的孩子们。
顾留成手里的证据基本都是他跟陶阳两个人暗中弄到后汇总到一块的。
“市里头的领导们组了个队伍,专门来咱们阜城县处理这件事。”陶明春把小册子塞进腰间小包,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取出来扯开裤腰带,直接垫进裤衩里。
陶阳也从客厅花盆里挖出来一个塑料袋,拍掉塑料袋表面的营养土,里面正是他所负责的那部分业务证据。
“叔。”
陶阳纠结道:“那严顺乐出来之后会不会找咱们麻烦啊?”
该说不说,就算这次能把严顺乐抓进去,严顺乐本身处出来的关系网还在,指不定有人记恨他俩断了那些人的财路,想法子迫害他俩呢。
“怕什么?”陶明春阴笑,“那不是还有小顾做挡箭牌呢么。”
他俩跟顾留成合作揭发的前提就是只有顾留成一个人走在明面上,陶明春叔侄只在暗地里做事,绝对不能把他俩给曝光。
如此一来,被断掉财路的人想报复也只会找顾留成一家,不会报复到他俩头上。
这是陶明春从上次在腾达采购淋巴肉事件中悟到的道理。
如果他当时没有亲手过了一遍淋巴肉,而是想法子在食品厂里找个替死鬼,他最后也不至于搞到被开除那么丢脸。
陶明春已经想好了,等下他把实质性的证据交出去之后,这起举报时间就彻底跟他没有关联了。
别人问起来,他就说东西是顾留成偷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很快,叔侄俩便戴着帽子、口罩等东西,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来到派出所,将两份收据交到郭正华手里。
没等郭正华等一众领导问话呢,他俩扭头就跑,生怕被人给抓住似的。
“哎……?”顾留成望着俩人消失的背影,有点懵逼。
这是干啥呀?
来都来了,索性跟领导们聊聊呗。
“哈哈,他俩这是做好事不想留名啊。”郭正华深沉地笑了,他哪里不懂陶明春叔侄俩在想什么。
但君子论迹不论心,甭管俩人怎么想的,至少这证据是交上来了。
翻翻手中物事,确认无虞,郭正华扭头看向旁边:“那姓章的抓到了吗?”
“十分钟前收到消息,已经顺利在沪苏公路上将其截获,正在押送回来的路上。”一位中年民警中气十足地回答。
“好!”
郭正华大手一挥:“抓人!”
哗啦啦。
从附近几个片区抽调来的民警整齐有序快步走出大厅,坐上警车往严顺乐家的方向去了。
严顺乐压根没想到,他那五百万买来的不是放心,而是一次背刺。
要不是章披谷收了他五百万保证给他摆平此事,严顺乐也不会安安稳稳坐在家里等着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