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带点草虾跟我一起去市里一趟。”
谭老师的语气跟拉家常一样平淡：“小郭那边，我帮你去调和，保证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就……这么简单？”李正怔了怔，为什么自己觉得很难搞定的问题，在别人眼里好像很轻松的样子？
“当然简单。”谭老师笑道：“这世界上任何事情都要靠人去做的嘛，驱使别人做某件事的动力是什么？”
“是欲望？”
“没错，是欲望。”谭老师点点头：“治愈脑梗背后的利益大到超乎你的想象，别说国内那些医药行业的寡头，要是消息传到国外去，你信不信当天就有老外经理人找你谈合作？”
“这个我信。”李正说道：“但我不可能把这种东西交到外国人手中。”
“你交不交不重要。”谭老师摇摇头：“重要的是，你不交出去，以后面对的麻烦更大。我这把年纪，没见识过多少市面，最大的成就顶多是教出了几个有出息的孩子。他们之中有些人的成就比我这个当教书先生的高得多，有几个甚至进了国家科研机构工作，接触的都是国家机密。”
谭老师教书育人几十年，桃李满天下，学生遍布各行各业。
有些从商，有些从政，也有些志向更加远大的从事科学研究工作。
当然，更多的还是那些泯然众生的普罗大众。
“他们时刻接受国家的监管与保护，平时轻易不会出席任何场合，就算是我这个当老师的也很难见他们一面。”
谭红章想到什么，叹了一声：“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有些名和利，以你现在的能耐保不住。该交出去该交多少，你自己仔细斟酌吧。”
“好。”李正若有所思，起身道：“那我明天早上来接您，今天先回去了，不打扰您午休。”
“不碍事，在这玩玩，晚上吃过饭再走。”
谭老师一家挽留几句，李正最终以要提前回去准备为由，走了。
路上，李正仔细揣摩了一下谭老师那句‘有些名和利要交出去’的话。
“草虾能治脑梗这种事最好做成传言。”李正感受秋日午后的风吹拂在脸上，脑海一片清明：“真正治疗脑梗的应该是现代医学手段，比如提取出草虾中可以治疗脑梗的物质制作成药物，而所谓的名和利，就是研发脑梗治疗药物的美名以及药物出售的利益了。”
名？
李正可以不要。
老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以他现在这点身家，要是太出风头很容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更何况他又不是医学界的人，在这种医学界大事上沽什么名钓什么誉啊？
能当饭吃吗？
怕不是他今天敢要这个名，明天就要迎接漫天的质疑与谩骂。
所以“名”，他一点都不要！
而“利”这方面……
既然要从草虾中提取成分，那得有原料吧？
想要原料就得从锦鲤购买，把草虾卖给那些医疗机构难道还不赚钱吗？
至于做出来的药卖多少钱，能赚多少利，估计就是谭老师暗示自己要交出去的那部分了。
不用想。
损失一定很大。
但比起需要面对的风险，这点损失根本算不上什么。
可李正还是有点不甘心，毕竟他一开始的计划是准备用流言带动患者购买草虾的，那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利益。
如今那份利益突然要交给别人，李正如何能彻底甘心？
“嗯，制药这件事我可以让步，但我还是得想办法在这件事里谋点利益回来。”
李正脑海里有了个计划，如果顺利的话，或许养殖场的扩张以及仓库的修缮都能提前解决！
途径医院，李正拐弯进去找张哥商量了一下。
把计划告诉张哥，请对方帮忙斟酌是否有可行性。
张成龙听完李正的想法，沉着脸思索良久才慎重点头：“你这个方案没有问题，关键就在于咱们能争取到多少好处。我的建议是把养殖场周围那一片地全给拿下来，再跟市政要求三千万的拨款！”
“三千万~”李正心肝儿一颤：“这个口是不是开得有点大？”
他只想要几百万来着。
“大吗？”张成龙摇摇头，道：“我跟你说，这三千万的数字我还保守了，只要那些制药公司能成功提取出治疗脑梗的成分，就是三个亿他们都能眼也不眨一下的掏给你！”
三……三个亿！？
李正听到这个数字，感觉自己脑子都懵了一瞬。
三个亿啊！
他几辈子都花不完吧？
放在银行吃的利息都够他这辈子醉生梦死了，还做特么什么生意。
“想什么呢？”张成龙见李正的表情逐渐‘痴呆’化，开口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三个亿只是说说而已，你本身没权没势，现在的靠山郭正华也不是你自己处出来的靠山，凭什么你要多少别人给你多少？相反，你如果开口就要三个亿，我估计这次去市里很可能回不来。”
别的不说，泥头车这玩意儿，盐淮市还是有不少的。
创个把人去异世界，那是轻轻松松。
“别以为你手里有草虾的改良专利就能制衡别人，这世上多的是人能做出得不到就毁掉这种事情的。泥头车面前人人平等，把你创去异世界，至少保证他们拿不到的东西，别人也拿不到。”张成龙担心李正见钱眼开，苦口婆心道：“所以你先给别人一个小富即安的印象，先搞一笔钱回来加快发展，等你哪天能量大到可以在盐淮市横着走，到那时候泥头车就听你的了。”
李正听得抿了抿嘴：“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张成龙提醒道：“不过你要记住，医疗行业的名跟利不碰就不碰，但草虾必须牢牢握在手里！”
“好。”
李正跟张成龙聊了一会儿，把计划完善了一下。
之后回到店里转转，又去养殖场看看，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李正直奔店里打包二十斤草虾，去谭红章家里接人，打算从车站前往盐淮市。
然后……
然后他就跟谭老师一起坐着韩正民开的车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