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奇光跟着负责人取了放置婚纱的礼盒,没有扣上盒盖,他从一扇门内出来,走到祝臣舟面前,打开给他过目,祝臣舟非常仔细检查后,他似乎很满意,他问孟奇光,“你觉得怎样。”
孟奇光盯着上面闪烁夺目的钻石,“雍容华贵,非常美。”
“适合她吗。”
孟奇光于心不忍将目光移开,他声音低弱了许多,“适合。”
祝臣舟听到他这样回答,脸上终于露出非常愉悦的笑容,他将婚纱叠好放回盒内,“我也这样认为,我设计的时候就在想,这样一款镶满钻石的鱼尾婚纱,她穿上一定很美。”
韩竖听得一头雾水,但他大概明白了一些,他脸色有几分难看说,“祝总要娶妻了吗。”
祝臣舟笑着说,“我早就有妻子,只不过没有正式对外讲。”
韩竖冷笑哦了一声,“原来祝总早就是有妇之夫,却还让靖深的遗孀为你生儿育女,纵然人死如灯灭,往事也归为尘土,我和沈筝因为靖深的缘故,后期闹得非常僵硬,她是一个不肯听从别人劝诫格外固执的女人,我一直认为她配不上靖深,她远不如他第一任妻子,可我现在看来,祝总这样的为人,似乎也配不上沈筝。”
祝臣舟并没有解释什么,他只是笑了笑将盒子接过来,转身对那名负责人打了招呼,又和韩竖道别,便原路返回下楼。
孟奇光为祝臣舟抱不平说,“韩先生怎么知道祝总是怎样为人,夫人和他是否互相配得上,外人也无权置喙,韩先生是长情的人,我们祝总也不薄凉,他这件婚纱并没有谁能够穿上,因为女主人已经去世。祝总对夫人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我看得很清楚,这世上谁都会做后悔事,可并没有谁有勇气和胆量像祝总这样让自己长久沉浸在后悔中不肯自拔。”
孟奇光说完这些后,没有理会韩竖略带惊讶的眼神,他飞快下楼跑出锦绣庄大门,他看到祝臣舟抱着那只盒子正坐在车里,他没有关上车门,而是朝街道敞开,他脸上笑容非常安静,薄唇一开一阖在讲述什么,孟奇光因为这一幕忽然心里疼了一下,他终于明白成功如王者的男人落魄起来到底多么可怜,他找不到倾诉的人,他没有了家,他开始流浪,他学会对着空气讲话,抚摸一件毫无生命的婚纱,他笑起来有雨雾弥漫有白烟遮盖,他眼底没有了波光,总是沉寂得像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