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瑾 作品

第344章 番外二 春去秋来(第2页)

 叼着牙签的男人从桌上拿了一块茶点塞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他一只脚搭在旁边小弟的腿上,非常舒服得意的摇晃着,“不管谁赢谁输,这两个人争斗,一定是场好戏。我们先看戏,等个好时机,谁赢了就去投奔谁,咱们打野食也不是个事,道上没人撑腰,干什么都短了口气。我不管祝臣舟稀罕一婚还是二婚,他只要不稀罕男人,我就敢去!” 

 那桌人污言秽语说个没完,庞赞几次要冲过去掀翻桌子教训他们,可都被提前察觉的祝臣舟一个眼神止住,他根本不打算教训对方,反而对这样一席话置若罔闻,他脸色平静端坐着,所有关注都集中在旁边摆放的一个巨大鱼缸上,里面的红珊瑚是他见过的成色最好的,他爱不释手透过玻璃抚摸着,庞赞在问他是否要和老板接洽买下来,祝臣舟脸上的温和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将手抽回,再不去看那块珊瑚,庞赞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他不敢再发出声音,便装作哑巴在他旁边候着。 

 沉默了很久后,祝臣舟忍不住问他,“沈筝喜欢珊瑚,越是颜色鲜艳能够发光的珊瑚,她越是很喜欢。我最开始接近她,为了讨她欢心,送过她几只深海罕见的紫珊瑚,可她没有接受,她对我说,要我放生海洋,它不属于陆地,不属于某个人,某间房屋。” 

 他说着话忽然闭上眼睛,他手心紧紧捏住一个茶碗,“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如果这必须是一场梦,我没有醒来该多好。” 

 庞赞这才明白,祝臣舟不想让这块珊瑚成为像沈筝那样的笼中物,他在失去了她后,终于清楚并非拥有才能长久,很多时候你高估了自己能力,无法让一朵花离枝依旧娇艳,就不要去采摘,让它挂在枝头,它才可能凋零更慢。 

 庞赞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祝臣舟。 

 失魂落魄,万念俱灰。 

 用一切悲惨到极致的词来形容他的脸色和语气都不为过。 

 庞赞很想问他,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沈筝,他并非没有能力护她周全,并非没有一丝办法去摆脱郑妲曼的控制,他为什么一定选择妥协和顺从。 

 可他最终没有问出口,他没有资格,也不敢去了解真相,他害怕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最脆弱最深情的挣扎,更不想戳破祝臣舟心里唯一还在支撑不曾全盘崩溃的角落。 

 大约这就是人生,火热又冷漠,再伟大的角色,也有他无可奈何必须遵循的剧本。 

 州县在真正进入秋季时候,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枪战,目标是薛竹文,距离上一次警察围堵,刚刚过去不到十天。警方不甘心被他眼皮下金蝉脱壳,组织了更庞大规模,大约有上千名警察全部出动,包围了薛竹文以丝绸晕染作坊为幌子的庞大地下毒品制作工厂,然而警察突围进入时,发现到处都是丝绸,无数工人端坐在纺织机前进行流水线运作,每一匹绸缎都巧夺天工,丝滑娇艳,警察几乎当场呆住,薛竹文以私闯民宅栽赃陷害等诸多罪责一纸诉控对市局不依不饶,最后还是由帝都某位大老爷出面将事件影响压到最低,到底怎么摆平,外人不得而知。 

 但薛竹文却就此得到了免死金牌,当天出警的人怎么都搞不明白,分明掌握了确切风声,怎么到了眼前却变成那样的场面,制作毒品需要庞大而精细的过程,宽敞且隐蔽的工厂,根本不可能短短时间转移遮掩得一干二净,到底出了什么差错,是谁在通风报信。 

 薛竹文是一个谜,在摆脱了一切桎梏后,他和祝臣舟的两帮交锋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