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这一幕后,便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干呕着,我将晚上喝下的果汁与蛋糕全部吐出来,它们没有在我胃口之中消化,而是非常粘稠还看得出原本形状,喷溅在地面,覆盖于闵丞萝身体内渗出的血上。
祝臣舟非常温柔抱住我身体,他用掌心在我背部轻轻抚摸着拍打着,为我顺气,帮我压制那翻江倒海的痛苦,一名警察从浴室内拍照取证走出来,他将相机递给一侧女警,用戴着白色手套的那只手接过法医拿来的一张纸,他对祝臣舟说,“死者是您妻子的妹妹,对吗,目前她没有什么家属,只有您和她姐姐,而她姐姐正在医院接受治疗,不宜惊动,所以您是她唯一家属。”
祝臣舟点了点头说是,那名警察举了举他手中的纸,“那么根据我们掌握情况,您和死者生前曾有过一段非常微妙而隐晦的感情纠葛。甚至一度到了同居地步,是这样吗。”
祝臣舟冷笑说,“这是谁的诽谤,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我没有在她居所过夜,她有失眠症,也非常胆小,我接替她姐姐照看她,偶尔会陪她到入睡,但我从不曾留下,这里所有佣人都可以为我作证。包括小区正门口的监控录像,我从来都是在凌晨离开。”
那名男警思付一下说,“凌晨离开…只能代表您没有留下过夜,但不能代表您和死者不曾发生亲密关系。”
祝臣舟看了一眼旁边站立的庞赞,示意他来对峙,庞赞对警察说,“祝总和死者没有任何肢体接触,这一点你们可以在死者下.体内提取看是否有祝总精.斑。不过她似乎和别的男人发生过关系,而且不止一个,也不止一次。”
我听到最后这句话时,身体狠狠颤抖起来,脑海内铺天盖地的肮脏场景像潮水一样澎湃而来,祝臣舟不动声色按住我肩膀,他将我完全抱在他怀中,用一般身体遮盖住我惨白的脸。
那名男警看到我后,他一怔,“陈夫人。”
祝臣舟没有等他再说下去,便直接打断他,将他注意力从我身上转移到自己身上,“她和本案无关,现在请你们执行公务,其他私人问题,我有权代替她拒绝。”
那名男警目光在我脸上流连了许久,我低垂着头,装作没有看到他,我死死盯住祝臣舟锁骨下方那一颗纽扣,现在自己的失神中。
那名男警将手上的纸递到祝臣舟手中,他语气充满深意说,“您可以看一下死者留下的一封遗书。我希望您良好配合我们,而不要耽误更多时间在不停调查取证上,这样会延迟案子结束,也为您带来不好的舆论影响。”
祝臣舟接过那张纸,庞赞脸上的慌张再一次浮起,我跟随他一起看,然而每阅读一行文字,我的心便狠狠沉下去,犹如沉没在无边无际的深海。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庞赞会那样惊慌,闵丞萝又未曾和他沾亲带故,他颤抖得毫无缘由。
可当那一张染了血迹的遗书在祝臣舟掌心无声绽放时,我才彻底明白。
闵丞萝和闵丞纹果然是不同的,祝臣舟没有看错她,她有一身傲骨逆鳞,可以在充满希望的深爱时候义无反顾为你抛头颅洒热血,也可以在对你萌生绝望满是恨意时,扯着你一起坠下万丈深渊十八层地狱。
她说,“我并不想死,我渴望活着,毫无杂念没有忧愁的去所有我想去的城市,想看的风景,想品尝的美食,和未来即将与我相遇的男人。但我失去了母亲,也失去了父亲,我姐姐躺在医院生死不明,她脆弱得犹如一张轻触便可以碎裂的白纸。我该怎么办,你们告诉我,我就这样苟延残喘像一只丧家犬吗?祝臣囚禁我,致使陌生男人一拨一拨的对我拷打与凌辱,还有我姐姐,我姐姐的孩子死的不清不楚,他逼迫我不得不选择这条歧途。我无法为我家人为我自己寻求一条生路,如果我还能活,我会拉上他同归于尽,如果我不能活,我便彻底解脱。”
祝臣舟从头到尾看完,他脸色仍旧非常冷静,看不出一丝慌乱和波澜,他对警察冷笑说,“这意味着什么,指控我吗。”
那名警察点头,“死者出事后,这边佣人报警,我们在祝总之前赶来,显然也不会有谁擅自更改现场,而这封遗书我们对照了死者房间抽屉内的日记,发现字迹是出自一人,就是死者闵丞萝。”
祝臣舟将那封遗书随手朝地上一掷,警察蹙了蹙眉,但没有说什么,而是自己弯腰捡起,折叠好交给那名手拿相机的女警,并吩咐她装入证据袋。
祝臣舟大笑两声,“一个死人临死前绝望无助想要拉上垫背一起赴黄泉的疯言疯语,竟然能将你们迷惑,难道陈靖深死了之后,就没有一个长脑子的公仆了吗。为何不能是她对我一往情深,使尽各种手段试图踢掉她姐姐上位,却始终得不到我,怀恨在心以这样决绝的方式要我百口莫辩,她只是一封遗书,我是一个活人,我这张嘴有很多版本,你们如果只听她一版,对我是否太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