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男人看着他不语,陈靖深从抽屉里翻出几张照片,上面是云南那边一些非常美好的景色,还有很多人纯净的笑脸,我左边的警员拍了一下自己的警帽,对他旁边的的人说“怎么把这些忘了!你还记得陈局那次带队去云南办案回来,拍了很多照片,他说那边历来不是很太平,如果再有云南籍的嫌犯,这些兴许会派上用场,咱俩怎么都忘了。”
我透过玻璃看着陈靖深,他眉目间满是温和,语气平稳轻松,如果换做是我,大约也会被他迷惑。
不管是怎样罪大恶极的人,他们都会有软肋,有心内最软的地方,那就是感情。
进到这种地方,渴望自由渴望温暖的心情会更加浓烈。
陈靖深摆弄着照片说,“这边人杰地灵,我此生有幸去过一次,也许以后还会去,因为我对那里的记忆很深刻,好感非常浓。孩子单纯可爱,老人慈善,妇女贤淑,她们构成一个家,依附着男人这个顶梁柱。去年的10.18边境走私大案,有一位组织成员是云南籍,自己引爆了炸弹,和那批货同归于尽,我们的同志接他家人到现场,他老母亲双眼失明,坐在轮椅上声音颤抖询问我,‘陈局,我儿今年过年能回家吗?我给他熬玉米渣粥,他从小就爱喝。’我从事刑侦工作十五年,见过了太多生离死别,但这些都有一半的机会能够避免。”
两个男人仍旧们声不吭,只是戴着手铐的手缓慢蠕动了两下。
陈靖深从椅子上起来,他绕过桌子走到前面,居高临下俯视着那两个男人,“很多年以后,这个国家再没有你们的踪影。我希望每个有胆量有头脑的男人将自己的一生活得充满了价值,可以悲壮死,但不要悲壮找死。善待妻儿,事业平稳,不要恶贯满盈让人憎恶。谁都有父母家人,有渴望活得坦荡的憧憬,走错路不可怕,可怕是你到死都没有将自己拗回正途。人死如灯灭,但有的灯人们会去修,因为觉得它曾贡献了它的余热,而有的灯只能被踩成碎渣。死的尊严都没有,猪狗不如。你们可以一直闭口不谈,这没关系,因为当法律定义你们为坏人,身为执行并且参与制定法律的我们,有权利拿着我们所掌握的证据进行判决和惩处,你们的口供并不是必不可缺。换而言之,我亲眼看到你杀人,我要你偿命还需要你张口承认吗?”
陈靖深说完这番话后,直接拉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离开后,里面靠近墙壁的略微年长的男人大约被触动了什么,他抱着头一言不发,陈靖深回来对警员说,“半个小时后进去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