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自己在菜棚子里误把张瑶当成朱美玲姐姐,将手伸进张瑶的衣服里的情景,顿觉无地自容。
我的心里一阵发慌,身子一软,一头跌坐在房间里的床沿上。
“向阳,你换好衣服了吗?快出来吃饭!”门外传来了张华强的喊叫声。
一听见“吃饭”二字,我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吃晚饭,肚子里的肠肠肚肚也叽里咕噜地与我抗议起来,闹得我口水直流。
我急忙跳下床,打开 房门,走进堂屋。
桌上放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面条上还放了两个煎鸡蛋,香喷喷的,一下子将我的食欲勾起来了。
张华强坐在烤火炉旁,一边看电视,一边烤火。
张瑶站在餐桌旁,白了我一眼,努起小嘴说:“看把你馋得,快坐下来吃饭吧!”
这是张瑶回家以后,说过的第一句话, 尽管她带有一种责备的口吻,我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我知道,这碗香喷喷的面条是她钻进厨房里特意为我做的,一种感激和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谢谢!”我不敢看她的眼睛,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拿起碗筷,低着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嘻嘻,吃慢点,没人跟你抢。”张瑶甜美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
我突然想起我们在离开菜棚子时说过的话,不敢违抗命令,一下子放慢“吃”步,变得斯文起来。
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下肚,我顿觉全身暖乎乎的,脸上有些发烫,肚子里也不再闹饥荒了。
张瑶一直坐在餐桌旁的一根凳子上,看着我将一大碗面条吃完之后,像一个小大人似的,关切地问:
“向阳,你吃饱了吗?”
“嗯,吃饱了。”我点了点头,始终不敢看她的眼睛。
“吃饱了就去烤火、看电视,再回房睡觉。”声音很甜,很柔和,虽然年龄不大,说话却有些老道,也很成熟。
我发现她差不多和我母亲一样唠叨,禁不住抬头看她。
她也正在瞅我,四目相对,彼此显得有点尴尬,她急忙将目光移开,站起身往自己卧室方向走去。
我傻乎乎地看着她的背影。
直到她走进卧室,“碰”地一声将房门关闭,她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还望着房门口发呆。
“向阳,你吃好了吗?”坐在烤火炉边烤火的张华强对我吆喝一声。
我缓过神来,回应道:“吃好了。”
“那过来陪我烤火、看电视吧!”张华强建议道。
我怕他发现我的窘态,慌忙说:“不了,我觉得有点困。”
“那行,你快去房间里,记住要盖好被子睡觉,别在外面冻着了。”张华强声音很慈祥,带着慈父般的关切。
“好的,谢谢!”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我站起身朝自己那间屋子走起。
进屋后,轻轻地掩上了房门,走到床前。
看了一眼床上崭新的被褥,将被子铺好,脱掉衣服,拉了一下床头那根电灯开关的绳子,灭掉灯。
“有家的感觉真好!”我心一暖,钻进了暖洋洋的被窝里。
由于我受了惊吓,身体特别疲乏,一挨上枕头,便闭上眼睛便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