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柜台的小伙子哭丧着脸道:
“老先生我对不住您,那几块古墨我没护住,让人给……”
老教授大惊失色,眼镜都差点从鼻梁上滑下来,
“让、让人给偷走了?!”
他就知道!这样上好的贡墨,肯定会遭贼人之手窃走啊!
“不不,那个没人偷。”
柜台小伙子忍不住环顾了商店里一圈,觉得怎么偷也不可能轮到那几块黑炭一样的墨,并且还缺了角儿呢。
“其实是这样的,还有人也喜欢古墨,他刚刚托人来给买去了……”
老教授愤愤不平,把柜台拍地砰砰作响。
自从上次在庙会上,他看上的乾隆御墨被人挑走开始,自己仿佛就跟古墨犯冲似的。
好不容易有个文物商店可以让他挑选古墨,但每次都被人捷足先登!
饶是老教授修身养性多年,也忍不住气愤:“是不是一个小年轻?”
“这,这我也不清楚。”
站柜台的小伙子挠挠头,“大概是吧。’
老教授气愤的哼一声:“就这么几块墨总要跟我抢,不行,这次我定要去找回来!你告诉我,买墨的人哪儿去了?”
老教授气势太强,站柜台的小伙子愣是没敢隐瞒,指了个方向道:“就是那边。”
老教授二话不说推着自行车直奔过去,一脸的不死不休。
他手里的那幅画刚完成了一半,就等着墨用呢,之前屡次失手也就算了,今天绝对不行!
说来也巧了,老教授这边刚追过来,沈琰正拿着刚到手的墨往方云良小汽车上装呢,看到这一幕的老教授更生气了,放好自行车就冲上去找人理论。
〝我说,就是你这个小年轻总抢我的墨?”
沈琰一脸疑惑:“什么抢?您是说我?”
“不是你还有谁?”
老教授一脸的悲愤,“买东西还有个先来后到,这墨明明是我先瞧上的,哪有你这样的…”
“您说这墨是您的?”沈琰指指自己手上的墨。
“是啊。”
老教授看这墨真是眼馋的很,只恨不在自己手上,
“我这阵子可打听过了,说是经常有个小年轻,来找古墨。”
每次一看上什么,等到凑齐钱来买的时候,总会被人抢了先,
“你没事买那么多古墨作什么?”
沈琰喜欢收集这些,他曾私底下拜托这里的工作人员帮着留意,据说就是跟着一位老教授才找到许多。
老教授眼光好,他看中的基本上都是真品,只要跟在他后边掏钱买下准没错。
而且这老头喜欢砍价,每回装着嫌贵走了,回头就找不到那几方古墨了。
那肯定找不到了,都让沈琰给划拉回家了!
他清了清嗓子上前:
“老先生您这话就不讲道理了,所谓先到先得,这墨您既没买下,又没付定金定下,我见到了自然就买了,总不成说您看上的别人就不能买了吧。”
老教授本来气势汹汹的要找回古墨,被他这么一说一时无言以对,实在是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可眼见着自己那幅画受人之托,再完不成就要失信于人了。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放软了语气:
“不是我老头子不讲理,实是眼下正需要,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花钱买,你能不能把这几方古墨让给我。”
沈琰看老头可怜,便多问了一句:“您要这些是急着用?”
要真是人家急需,他让一次也无妨。
“是啊是啊,我答应了人家画幅画,这都要到截至时间了,就缺块好墨。”
老教授使劲点头,他看这小伙子好说话,再接再厉道:
“小伙子你发发善心,这块墨就让给我老头子咋样?放心肯定不白要你的。”
说着拿出自己本来准备买墨的外汇券,走近几步就要拿给沈琰。
沈琰没接外汇券,他看这老头也不像是很有钱的样子,估摸着这些也是好不容易凑起来的,直接就把墨递过去了。
“您拿着用吧,我不要钱。”
老头喜出望外,但钱还是要给的,刚推拒了两下,老教授眼角余光偶然间一瞥,却又瞧见小汽车上的另外一方古墨:
“这,这是嘉庆墨?!”
“您认识这墨?”沈琰顺着他目光看过去,点点头。
“哎呦,这可是上好的贡墨。”
老教授忍不住弯下腰,宝贝似的端详这方古墨,“嘉庆贡墨最适合画花鸟图,我正要画一副百鸟……
他嘀嘀咕咕半晌直起腰来,再次看向沈琰,刚要开口,却被一直在旁边站着的方云良抢先:
“您可别说这也是您需要的,占便宜也不是这么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