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明沉默的抽着烟,直到一根燃尽才幽幽开口:
“这事儿咱们肯定不能硬碰硬,而且我听说,人家本来就是有正经资质的,是你们的人不分青红皂白给人店给砸了,还打伤了人,保王洪志你就甭想了。”
“是是。”方文肆现在只要能弃车保帅就阿弥陀佛了,哪里还会想着保别人。
“为今之计只有两条路。”方远明道,“是把人家的东西原封不动的还回去,造成了什么损失,都赔给人家,二么……”
方远明顿了顿,“少不了我替你跑一跑,看能不能求一求情。”
方文肆瞬间明白,爸这是要去求人了。
人情这种东西,用一次少一次。
但心里安也定了些,回去先按照方远明说的,带着东西亲自登门致歉。
好在王洪志带回来的货尚未来得及处理,他归拢了所有的成品和布料,拉了两大车去了沈琰的店里。
然而,沈琰连面都没露,方文肆只见到了这两天负责在店里看守的沈军。
沈军脸色沉沉,做主把货收下了,方文肆有再多的话也没法出口。
虽然没见着人,但总算收了东西,方文肆心里存了些希望,而且有方远明在,他觉得这件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然而,两天之后。
方文肆却直接等到了被降职的处分,从重要岗位变成了某个偏远乡镇的办公室副主任,连职级都没了。
方文肆彻底懵了。
迫不及待去找自己父亲问情况,然而自己父亲却闭门谢客,干脆连面都不肯见了。
失魂落魄的回到家,见到一脸忧心的妻子和懵懂无知的方红眉,方文肆怒从心中起,扬手就给了方红眉一巴掌。
方红眉直接被打懵了,捂着脸愣愣的看着暴怒的父亲。
“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事!”
方文肆怒斥,“如今你老子官当到头了,你满意了?”
“她也是不知情......”王夫人心疼的把女儿护在身后。
方红眉只知道哭。
“哭,你还有脸哭!”
方文肆此刻真恨不得杀了这个女儿,本来也没任何矛盾,她就看人家不顺眼,自己吃醋,非要闹成这样。
“真没别的办法了吗?父亲那怎么说?”
王夫人护着女儿,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父亲?“方文肆冷哼一声。
“我那好父亲如今连见我一面都不肯了,生怕被沾惹上!”
“你去找苏劲松,让他看看能不能从中调解一下。”
方红眉哭着摇头。
上次找人教训苏劲松,已经惹怒他了。
这次知道不仅贺昭箐受伤了,连自己女儿都住进了医院,根本见都不见她。
看到方红眉摇头,两人最后的希望也没了。
“那,那......”王夫人也急得掉眼泪,“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怎么办?”方文肆颓丧的坐下,“还能怎么办?收拾东西,去乡下......”
那是什么穷乡僻壤啊,连名字都没听过。
方红眉哭喊着:“我不去。”
她哭着抱着王夫人的胳膊哀求,“妈,我不要去。”
王夫人只默默垂泪。
“你不去?”
方文肆斜了她一眼,“你以为你还能待的下去吗?赶明儿死在外头我也不管!”
方红眉吓得全身发抖。
方红眉到底是走了,从报社辞职跟着方文肆举家搬到了不知名的乡下,怕是这辈子都甭想回来了。
到底是方博的母亲放不下弟弟一家,在他们离开的那天偷偷出来送了一程,方文肆也因此知道了个中缘由。
竟然发现章家牵涉其中,出手的可不只是方云良和沈琰。
他心下一惊,赶紧往细了查,这才知道原来章家的小女儿乔乔竟然也在现场,而且被打伤了。
满京都,谁不知道,这是章公和章部长的掌上明珠。
这件事谁也不想被牵连,各个安分的很,连帮都不帮。
若只是沈琰,他们上头谁出面解决不了?
需要闹这么大?
“章,章家?”
方文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京都任职那么,最核心的那几个领导姓名还是清楚的。
不过是女儿任性闯下的祸,竟然连这种大人物都牵扯进来......
方文肆现在觉得他如今被贬去小乡镇也是人家高抬贵手了。
方家举家搬走,不过短短数日功夫,京都就跟从来没来过这个人似的。
而对王洪志等人的调查也雷厉风行,因为沈琰,苏幼雪他们证照齐全。
王洪志这次的行为被定义为故意侵吞损害资产,另外还翻出了他以前很多中饱私囊的事儿来,包括把查抄的东西转手卖掉,谋利不下数万元。
数罪并罚,且从严从重处理。
最后王洪志被判了二十年,他手底下那群人也或轻或重得了惩处。
终于算尘埃落定的时候,京大和华清也要开始军训了。
苏幼雪一直在养伤。
养伤这些日子难得清闲,李芝一直陪着乔乔,白天没事的时候,这三个大小女人就凑一块研究漂亮衣裳。
苏幼雪的那本画册到底没能保住,她花了几天时间,按照记忆中的样子补画了七七八八。
李芝很快在上面找到了自己的那件旗袍的样式,还有李英穿过的连衣裙全都有。”
“这些衣服都好漂亮。”
李芝翻着画册啧啧称奇。
苏幼雪笑道,“您有什么喜欢的款式吗?我做出来给您。”
要说喜欢李芝全都喜欢,尤其是最后几页的裙子,显然是他们秋天和冬天新设计出来的。”
“要做也得等你好全了。”
李芝笑着打趣,“否则沈琰要跟我急的。”
这段时间的相处,不管是沈琰还是苏幼雪,都让她刮目相看。
特别是沈琰,处事起来,雷厉风行,手段老练,压根看不出是个刚上大学的大学生。
苏幼雪微微脸红,其实她已经没啥大事了。
毕竟苏绣,只有母亲贺昭箐,自己和二姐沈沁梅会。
二姐不在京都,她心疼母亲,想让她多休息,自己也没事,就像想着趁李芝和乔乔在给做几件衣裳。
沈琰非不允,就连画这些旗袍样式,都是在他的严密监控下进行的,每天只许弄三个小时,超一分钟都不行。
李芝虽然是搞文艺工作的,但她出身那样的家庭,丈夫和公公又都身居高位,一些敏感度自然比普通人强。
她想了想,道:“你们的衣服这么漂亮,值得大力推广。”
苏幼雪听出点意思,迟疑着问:
“您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