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的不仅仅是我和我弟,还有我俩身后一家子人。”
齐鲁名哽咽着道,“实在没有感谢的法子了,你就受了吧。”
沈琰心思复杂极了。
他给猴子使了个眼神。
两人一起才将两人给拉了起来。
这会儿饭菜也上齐了。
沈琰赶紧道:“叔,边吃边说。”
两人这才拿起筷子,见沈琰动了筷子,两人才跟着夹菜。
“叔,其实我这活,很简单。”
沈琰喝了一口汤,道:“过两天,我有一批货要送到羊城,你俩帮我先带一批货过来,我给你两算钱,咋样?”
他说着,又补充道:“不是什么走私吃枪子的货,是一人带两百条裤子,他也跟着来。”
沈琰指了指猴子。
“跑一趟,来回大概一个礼拜,我一天给你们每人算二十元,咋样?”
二十元。
听见这钱,两人吓了一跳,筷子都停在半空中了!
这一趟,两人加一起可就是二百八十元!
也就是一个礼拜的时间!
还不等两人说话,沈琰继续道:“跑了第一趟,接下来还有,再有,到时候你们可以从我厂里拿裤子直接回绍城去卖,我这裤子好销,来回挣个差价,路比羊城近,还安全,怎么着都是挣钱的。”
“到时候还了债,还能剩不少,咋样?”
夜色里。
沈琰坐在两人的面前。
昏暗的光衬着他平静的脸,仿佛在说今天的饭菜味道如何。
然而。
殊不知他这话,对于齐鲁生齐鲁名两兄弟而言,简直是救命良药!
两个中年男人再次红了眼。
手背搓了搓眼睛,激动得站起来,又想给沈琰磕头。
沈琰这次是真没法儿了,赶紧站起来,和猴子一人一个拉住了。
“叔!这可真要不得!我可算小辈,勉强接一个就算了,你这要是再磕,可就折我寿了啊!”
听见沈琰这么说。
两人这才站直了身子。
事情敲定。
四人边吃边聊,直到九点多才歇了。
…………
翌日,天色蒙蒙亮,四人一起乘上了返回云城的火车。
两天后。
火车抵达云城。
是一个明媚晴朗的好天气。
此刻。
青青制衣厂。
制衣厂停工已经两天了。
喇叭裤的布料已经全部做完了,全都堆积在仓库里,女工们见没新的活,也都纷纷散了。
沈军坐在樟树下,双手搭在膝盖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工字背心,颈项上搭着一条毛巾。
头顶上知了吱呀吱呀的使命叫唤,吵得人心烦。
正午的阳光火辣辣的,晒得人生疼。
他这会儿脸色沉沉,显然心情不佳。
沈琰眼瞅着去了一个礼拜了,到现在也没个消息,不知道销路找没找好。
百货大楼里,这么些天下来,喇叭裤销量已经趋近饱和,别说是他们压在仓库里的裤子里,就连三厂陈东尔的低价喇叭裤也没之前好卖了。
价格战打到现在,已经趋于白热化。
于自清天天在百货大楼撑着,陈东尔几次沉不住气,但是如今工厂里喇叭裤还在生产,他这是被赶鸭子上架,不得不咬牙撑着。
再加上现在青青制衣厂停了工。
陈东尔一方士气大振,觉得指定是资金链断裂,撑不下去了,胜利在望!
门外。
大飞小飞前后走进来。
两兄弟这会儿瞅着情绪有些不对,眼睛红红,像是刚哭过。
沈军眼皮子一跳,对着两人招手:“过来!”
大飞小飞还是很怕这个大舅舅的。
当下低着头,怯生生的走了过来。
挨个喊了一声:“大舅。”
“咋回事儿?”
他皱着眉,一眼就瞅见了两人胳膊上的杠。
那是竹条抽的,红得发紫。
沈军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拉着大飞的胳膊,声音变了腔调,“是不是挨揍了?哪个动的手?带我去!”
两人一开始没说话。
咬着牙,抿着唇,眼泪簌簌往外掉愣是一句话不肯说。
片刻后,还是小飞没熬住,当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是,是爸爸打的!是爸爸打小飞和哥哥的!”
大飞也赶紧抹眼泪。
屋子里。
沈沁梅原本正在做饭。
听见小飞的哭声,当下赶紧冲了出来。
见着妈妈,大飞终于哭出了声。
接着将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现在放暑假,这年头孩子不怎么管,到处疯玩儿。
两孩子在以前铁道局也有不少玩伴,上午大飞就带着小飞去玩儿了。
没想到就遇见了郑明贵。
郑明贵原本许久不见这两个儿子,想着亲近亲近,然而两个孩子压根就不愿意搭理他。
他气得不行。
又想着沈沁梅说给两个孩子改户口的事儿,顿时就来了火。
抽起竹条就将两个孩子给一顿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