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衙的路上,朱小彪问谢承泽,“殿下,你为何不承认你就是李冰呢?”
谢承泽喝了点小酒,走起路来轻飘飘得跟踩了棉花似的,白皙的脸颊上泛着红晕,他摇着金丝扇散着脸上的热气儿,嘟囔道,“都说了,我不是李冰。”
“好吧。”朱小彪换了个问法,“那殿下,你为何不承认,那治水之法是你教我的?”
“那是因为,做人要低调啊。”谢承泽吃吃一笑,敲了敲朱小彪的脑袋,“小彪,荆泽,你们要记住,做人要藏拙,也要懂得圆滑,以后才能在宫中活下去……”
“不不不……”他又摇摇头,脑袋跟盛了酒水在晃荡一样,变得晕晕乎乎起来。
他断断续续道,“这只是对我而言,你们……想做什么样的人,就可以做什么样的人,因为我会,保护你们。”
“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受欺负……”
他说完,因为头摇得太晕了,脚下一个不稳,便是朝前踉跄倒去。
朱小彪和荆泽吓得连忙伸手去接,却有一个人比他更快。
朱小彪抬头,发现是谢承泽的贴身侍卫之一,无痕。
无痕用后背接住了醉倒的谢承泽,而后将他背到后背上,迈着沉稳无声的步伐,继续朝府衙的方向走去。
朱小彪和荆泽连忙跟上,朱小彪瞅着戴着黑色眼纱的无痕,不禁掩住嘴,偷偷小声地问旁边的荆泽,“荆泽,你说他每天都戴着那个眼纱,到底是怎么看路的?”
荆泽摇摇头,“不知,大概是只有会武功的人才知道吧。”
朱小彪只好点点头。
四人走回了府衙,发现府衙门口多了一抹亮光,定眼一瞧,竟是沈渊大人站在门口,提着一盏明亮的黄灯笼,似乎是在等谁。
待四人走到门口,沈渊目光浅淡地落向了无痕的背后,在看到谢承泽睡死过去时,不禁微微蹙眉,“这是怎么了?”
“殿下有点喝醉了。”朱小彪连忙解释道。
沈渊蹙着的眉更紧了。
“谢承泽”从来不会喝酒,因为“他”觉得喝酒误事,女人也一样,所以从来不会碰女人和酒。
嗯,也不会碰男人。
沈渊心中默默地补充上了这一句。
如果谢承泽是在“扮演谢承泽”,那真的是太不称职,太漏洞百出了。
是因为如今在益州,远离了朝堂纷争,所以才如此放纵吗?
微微叹了口气,沈渊持着手中的黄灯笼走进府衙中,语气清淡道,“走吧,我给你们掌灯。”
大半夜的也不摘掉那破眼纱,虽然知道无痕的眼力和记忆力都很好,那层薄厚适中的眼纱也是可以透物的,但也仅是微微透物可以看到浅淡的轮廓而已,在晚上算是两眼全黑。
至于沈渊是怎么知道的……前世杀了无痕后,他特意拽下来瞧看的。
这么想着,沈渊的脚步又微微一顿,心中升起了疑惑。
如果谢承泽不是“谢承泽”,那么无痕和无迹,为什么会听从他的命令呢?
是没有发现异样,还是……
他本就是谢承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