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谢守均和盛世淮拦下了太子一党。
“太子殿下,败局已定,还是束手就擒吧。”盛世淮狭长的眼眸微眯着,饱含笑意的眼神深处,是若隐若现的讥笑,“此时收手,或许臣还能说服摄政王,饶你一命。”
当然,他也就是随便说说。
“没想到盛司使隐藏如此之深,也不知那些投靠二哥的大臣,是否知晓真正狼子野心之人,到底是谁。”
谢瑾瑜对上盛世淮的眼神,口气讥讽道,“只是,你当真以为策反了谢守均,便能高枕无忧了?”
他的目光在盛世淮与谢守均身上来回游移,不明意味地嗤笑道,“他既然敢反孤,便能在事后除了你。”
盛世淮笑着反击,“太子殿下不必挑拨离间,臣与大皇子并无利益冲突,大皇子又有什么理由除掉臣呢?”
“哦?”谢瑾瑜不疾不徐道,“若非你与户部勾结,使得朝廷国库空虚,常年亏待边关守卫军,更是派人进谏谢守均手握重权乃大忌,令父皇猜忌怀疑,刻意打压边关军令他们无粮上京……”
“大哥也不必在边关过了这么久的苦日子,不是么?”他的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谢守均,唇间似笑非笑的表情愈发深长。
盛世淮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太子殿下信口雌黄的本事,真是令臣叹服不已。”
“比不得盛司使的野心和筹谋。”谢瑾瑜微微颔首,“谢守均的精兵虽勇猛,可远不及禁军的数量,谁胜谁负还未可知。不若我们打个赌,此战盛司使必输无疑,如何?”
“太子殿下是在拖延时间吧。”盛世淮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太子的图谋,“在等冀州的禁军和厢兵?”
这下,谢瑾瑜脸上的从容淡了几分,显然没想到,盛世淮竟然知晓他提前通知冀州禁军进京护主的事情。
“可惜了。”盛世淮摇摇头,似是真为谢瑾瑜惋惜一般,扼腕叹息道,“行军路上遇到意外在所难免,比如拦路的大石,突然起火的粮草……”
谢瑾瑜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冀州知府,竟然是你的人?”
盛世淮笑着摇头,“太子殿下还是太年轻了。”
聪明的地方官,都知晓在这种宫变之中想要尽可能的保命,要么选择袖手旁观当中立派,要么选择审时度势,在局势不明朗时选择观望,最后在关键时刻出击,赢得全场最佳助攻。
而稍微有些野心的都会选择后者。就比如此刻,冀州知府受皇命进京,他无法保证太子一党能够顺利宫变成功,如果贸然选择支持太子,很可能会被视为叛军而招来杀身之祸,所以才会尽量拖延进京的时间。
拖延的久了,太子一党失败,他就继续回去当自己的地方官,新帝肯定不会为难他,甚至可能嘉赏他,以弥补行军赶往京城所耗的人力、物力和财力。
拖延的时间恰好,若太子一党仅略占上风和下风,他就可以雪中送炭,成为太子宫变成功的最大助力,从而水涨船高,平步青云。
可若太子一党完全处于下风,即便加上他也无回天之力,便可借口拦路石和粮草,直接“姗姗来迟”,而后投靠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