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连忙朝苏海潮使了个眼色。
苏海潮上前,伸手示意,“赵公公,还请借一步说话。”
赵公公冷哼了一声,将圣旨放回到苏清河手里,跟着苏海潮去了偏殿。
过了一会儿,赵公公揣着满满当当的银票回来,懒洋洋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念在苏家不是有意,来人,将刚刚怀疑圣旨真伪的人,皆杖责十棍!”
说完,便是拽着苏清河的手臂道,“苏二公子也别收拾了,直接跟咱家进宫吧。”
苏清河被赵公公拽出了苏家,上车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苏府。
耳边,是苏中岳和苏文昊的惨叫声,可见那棍子打得确实足劲儿。
苏清河闭了闭眸,转身毅然进了马车。
“苏二公子,进了宫,你之行事便全是二殿下的脸面,可莫要辜负了二殿下的一番苦心。”赵公公从袖子里取出刚刚从苏海潮那里得来的一半银票,放到了苏清河手中,“虽监天司用不着,但在工部或许用得上。”
“这怎可?”苏清河连忙拒绝,但赵公公一句这是二殿下的意思,他便只能老老实实地收下了。
攥着银票,苏清河只觉还在梦中,他似若对待珍宝一般轻轻展开那圣旨,看着那歪歪扭扭、格外惹眼的“苏清河”三字,一时之间忍俊不禁,眼眶泛红湿润起来。
二殿下的字,可真丑啊。
可为何……他却觉得这么好看呢?
好似全天下最好看的字。
——
苏清河一进工部,便感觉无数道灼热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古老听说人来了,从工房里走出来见人,犀利威严的视线在苏清河身上扫了扫,随即蹙起眉来。
见此,苏清河不禁有些忐忑。
毕竟是承了二殿下的人情,才入了这工部和监天司,实则自己身无长物,工部的人瞧不起他,是情理之中。
他只怕给二殿下丢脸。
果不其然,古老摇摇头,似是很不满意。
“古老,我……”苏清河本想说自己虽对工部不甚熟悉,但一定会勤勉学习,就看到古老转身对着一个官员吩咐道,“老李,这小子太瘦了,估计连块铁都搬不动!去!把他锻炼好了!等他什么时候能抬满三缸水不喘气,再带到老夫面前!”
苏清河:???
苏清河:抬多少水???
晌午过后,郭天恒来工部提人,发现苏清河已经累成了一条死鱼。
气得郭天恒站在工部门口大骂,“古云!你莫不是故意的!把人累成这样,还怎么给我监天司用!”
古老站在工部里,冷哼回应,“本就是我工部的人,能借你半天已是大发慈悲!爱要不要!不要还给我们!”
“我呸!”郭天恒咬牙切齿道,“明明就是我监天司的人!若不是你为老不尊,我监天司何至于把人让给你们一半!”
两人隔着工部的大门破口大骂,最后到底是郭天恒顾忌自己监天司提令的脸面,冷哼一声停止了骂战,带着苏清河回到了监天司。
一进去,郭天恒便指着堆叠成山的书册道,“先把这些书看了,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这里的前辈,不要羞耻开口。”
说完,便是急匆匆离开了。
苏清河看着这么多书,顿时有些头大。他自幼便是读不好书,后来更盛,如今要将一屋子的书全看完,还要吃透,对他来说无异于凌迟。
但……
二殿下把他塞进监天司,不知费了多少力气,他又怎能就此气馁,辜负了二殿下一片苦心。
深吸了一口气,苏清河视死如归地拿起其中一本书,开始看了起来。
却不料,再抬头时,月朗星稀,夜色漆黑。
浑身的疲惫不知何时散去,而他耳清目明……恍若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