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纪泽扫了一视,见这帮人都低着个头闷不做声,顿时就来了火,但却强压着不发作,勉强保持着笑容:“我知道这些年大家伙为咱湘军剿匪捐了不少银子,这年头生意都不好作,各位也都不宽裕,但大家也要想要想,如果不是咱们湘军拼死拼活的跟粤匪干,咱这湖北只怕早就被粤匪屠了多少遍,各位今日能不能坐在这里听纪泽唠叨还只怕是未可知也。所以说,大家花出去的银子都是没白费的,这个理我想大家伙也都明白。”
曾纪泽的话打动了不少人,其中一人站将起来,大声道:“曾少爷,你说话都在理,咱们也不是不明理的人,可是你说要组建什么洋枪营,这在咱大清国还从来没听说过,也没人见过是个啥样,究竟能不能打仗,大家伙都怕这银子是花了,可到时候还是扛不住长发,那这也太不值了。”
说话的是个年轻人,约莫二十七八岁,叫作宋致远,是“白云庄”的少东家,他家原本是武汉最大的布庄,庄子下面养了十几个染坊,但这几年洋商打入了武汉的市场,依靠着机器生产的低价布抢走了不少白云庄的市场,老东家急得生了重病,这白云庄就只好交给年轻的儿子来打点。
那宋致远虽然是生意人,但性情都是有什么说什么,曾纪泽自信的一笑:“宋老板问的好,不过我要反问宋老板一句,你说咱们跟英国人打了两场战争,你说是咱大清赢了还是英国人胜了呢?”
宋致远愣了一下,脸上流露出愤慨的表情:“谁都知道是英国人赢了,不过这仇早晚得报。”
曾纪泽又问道:“报仇的话先暂不提,那宋老板知道英国人是凭着什么赢了咱们大清吗?”
宋致远一哼:“英国人不就是凭着船坚炮利嘛,要是真刀真枪的打,十个英国鬼子也不见得打得过咱大清一个兵。”
曾纪泽呵呵一笑:“宋老板先消消气,你前边那一句话说的很对,英国人凭得就是船坚炮利,我这洋枪营组建成之后,用的将全是洋枪洋炮,那你说粤匪能打得赢咱们吗?”
宋致远眼睛亮起来,似乎是被说服了,但接着又说:“就算能打赢,可光咱们几家能捐的钱也有限,只怕根本不够组建洋枪队的钱。
宋致远的话得到了众乡绅的响应,曾纪泽知道今天这筹款的事算是黄了,看来要想在这些家伙们身上拔毛,还必须还得想点其他办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