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林浩记着自己是从湘江大桥上掉进了江里,本来以为死定了,可谁知一醒来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里。
糊涂之中,他被那蓝袄少女搀扶着,在众人的拥簇下进了船舱,无意之下摸到了自己的后背,竟是发现自己也长了一条大辫子。惊骇之下急把自己的脸了身体摸了又摸,竟然也与平时大不相同,皮肤光滑了,身高也高了,人也瘦了,几乎是换了一副身躯。
进了屋中时,他一下子扑向了床台柜的铜镜,当看清镜中那个陌生而又俊朗的面孔时,不由大惊失色,尖叫了一声:“妈呀,这人是谁呀?”
辫子男们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不知所以,还是那蓝袄少女有些主张,忙是把惊惶不己的胡林浩扶上床躺下,又吩咐道:“大少爷定是受惊过度了,你们快去把李郎中请来呀。”
胡林浩不是那种遇到点什么事就惊慌失措的人,但这件事实在是太过蹊跷,陌生的世界,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躯体与面孔,一切都变化的那么突然,如果不是他生来有几分胆色的话,换作他人,只怕这过己经吓得心脏病发作挂掉了。
经过短暂的惊恐,胡林浩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意识到这不是梦,是真实的体会,一切的变化,也许就缘于湘江大桥的那场坠落。
虽然他不明其中的原因,到底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在主宰,但他唯一能确定到的就是,自己回到了过去,附身在了另一个年轻人的身体里。从那一根根令人厌恶的大辫子来看,他那处的这个时代应该是清代。
一个充满了令人屈辱的时代!
胡林浩向那蓝袄少女道:“美女,不,姑娘,我现在有点糊涂了,脑子里乱得很。”
蓝袄少女一脸的担忧,柔软的手握紧了他:“大少爷你别担心,李郎中是长沙最好的郎中,他一会来了你准保没事。”
被人叫做大少爷的感觉确实很爽,看样子这少女和门外伺候着的那些男人都是自己的下人才是,但目前对他面言,最重要的是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不然胡乱说话,非得弄穿帮被人认作是疯子不可,于是他试探着问:“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点想不起自己的名字,我到底叫什么来着?”
蓝袄少女柔声道:“大少爷你姓曾,名纪泽,字劼刚。”
胡林浩大吃一惊:“我叫曾纪泽!”
历史上的那个曾纪泽名头可不小,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曾国藩的长子,是清末著名的外交家,在那些一个国家饱受欺凌的时代,他以他出色的外交才能,为国家的领土、经济、文化方面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胡林浩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成了史上这位杰出之士的曾纪泽,所以他又问:“我叫曾纪泽,那我爹又是谁呢?”
蓝袄少女一脸的诧异,纤纤玉手摸向他的额头:“大少爷,您莫不是受了水凉,发了高烧啊。咱家老爷可是两江总督,湘军领袖,天下无人不知,您怎么能忘了呢。”
胡林浩虽然不是历史科班出身,但平日里出于兴趣也读了不少史书,听她这几句话便确信了七八分,但还是有些不放心,低声问:“那他是不是叫曾国藩呢?”
蓝袄少女大惊失色,忙道:“大少爷,您怎么可以首呼老爷的名姓呢,叫外人知道了,保准骂你不孝。”
曾国藩啊,湘军的实际最高统帅,太平天国的剿灭者,晚清中兴第一名臣,近代军阀割据的始作俑者,人称古往今来,修身、治国、平天下的第一完人、曾剃头……种种赞誉与非议,不可胜数,可谓誉满天下也可谓是谤满天下。
胡林浩万万无法想到,自己会穿越成为此人的儿子。
怎么会这样?是偶然,还是宿命的安排?不管如何的震惊与不可思议,既然己成事实,便就没有理由去回避,必须去面对。陌生的时代,却有着熟悉的历史,脑海之中,那一幕幕风起云涌,变革中的悲壮与激情,沉沦中的屈辱与热血如慢帧的画面一一闪过。
心底中,渐渐有一种热火在点燃,升腾,沉埋在心底的是,是一种生而俱有的野心与抱负。不可否认,这个世界将会因为自己的出现,即将要开始出现变数。
“从今时起,世上再无胡林浩!我就是曾纪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