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心里清楚,他器重自己,并非因为这好笑的血缘关系,而是因为自己化学药剂师的身份,能帮他做很多见不得人的事。
云墨更清楚,如果云成新被抓了,自己肯定也跑不掉的。
他再次低垂着眼帘,轻声回应道:“我每天给她注射药物,人也没精神闹,那你还有什么心眼子。”
他语气顿了顿,又追问道:“不过我记得听说过,这个沈星晚是江宁州的宝贝女儿,要是让他知道我们这样对她的宝贝女儿,会不会也跟着程之衍一起来对付我们?”
别人的权势,或许云成新不会怕,但江宁州这人底细太深了,他们肯定敌不过的。
云成新冷哼了声:“管她什么身份,只要不把人弄死就行。”
如果不抓住沈星晚,握住程之衍和傅浔两人的命脉,他又怎么能在夹缝中求得生机呢。
他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接下来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看好沈星晚,防止有人找到这里来,所以一定要把这边的安保做好,别让有心人溜了进来。”
大概是最近的风吹草动有些多,云成新也担心他们心里多想,趁着底下人和唯一的儿子都在场,他拔高了声音道:“我知道你们最近心里都是担惊受怕的,但这是有人故意要搞我云成新,我在这儿对不住你们,但相信,只要我们过了这个坎儿,以后大家赚钱的日子都还有。”
他这一阵鼓舞士气,让工厂里的人都沸腾起来。
说完场面话之后,云成新也不能在这里多待,马上又乘坐了大货车,从厂区离开。
大雨冲刷了路面上的车轮印记,一切都被掩埋在深秋的风雨之中,云墨站在屋檐之下,仰头看着雨丝成雾,眼底的神色也随着气温凝固。
医院里,林清清躺在病床上,像是一个废物一样,一动不能动,只能任由护工翻转着自己的身体,擦拭着身上的污垢。
她眼泪几乎已经流干了,死也死不了,活得这样没有尊严,恨不得马上去自杀,可总是会被人拦下来。
她每天都在心里诅咒那个司机一百遍,为什么没有当场把自己撞死呢。
云墨抱着花束进入病房之后,里面还有一些异味,但他面不改色,将花摆放好之后,坐在病床边。
此刻护工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他温柔微笑着同林清清说话:“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所以带了鲜花,让你心情能够愉悦一些,中午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买来?”
林清清并没有正眼看他,一双眼睛只看着天花板,眼角湿润:“让我去死。”
云墨后背一僵,手指紧紧蜷缩着,安静了几分钟后,他才低声道:“云成新还没有死,你怎么能死在他的前面呢?”
这话终于引起了林清清的一点反应,她这才转头,正式看向云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刚才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