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山的半山腰找到张灵和大眼时,已经是下午了。
张灵除了有些精神不振外,其余算还好,但大眼却已经不行了,基本上算是命悬一线,人瘦的皮包骨头跟鬼一样,在皮肤和骨头之间,还能看到虫子的轮廓,那些虫子已经又开始动了,为了防止虫子过于活跃,张灵还在他身边摆放了好多冰块降温。
买买提先是拨了拨大眼的眼皮,大眼的眼睛呈黄白色,再试探他的鼻息,半天才喘一口气。
“我朋友怎么样?”我揪心的问。
买买提面色凝重,说:“他大半条腿已经踏进了鬼门关,我只能是尽力而为,至于能不能救活,就看阎王爷收不收他了。来,先把冰块搬掉。”
三个人把大眼身边的冰块搬走,我又帮着买买提把大眼身上的衣服脱掉,最后只剩下了一条内裤。
脱掉衣服的大眼,身体更是让人看着揪心。
买买提从方布口袋里,掏出黑木匣子,然后拿出银针开始给大眼的穴位上扎针,每针入体3-5公分。
买买提扎针的穴位,我都认识,有少商穴,隐白穴,大陵穴,申脉穴等,最后扎了一共十三针,而且他边扎针还边默默吟唱:
“百邪颠狂所为病,针有十三穴须认,凡针之体先鬼宫,次针鬼信无不应。一一从头逐一求,男从左起女从右,一针人中鬼宫停,左边下针右出针,第二手大指甲下,名鬼信刺三分深,三针足大指甲下,名曰鬼垒入二分……”
吟唱的词有二百多字,只是我不知道这是咒语,还是针法口诀。
用了一个多小时把针扎完,前面扎下的银针已经变黑,买买提让我们生火,化些水,今晚要住在山上,等第二天天亮后,就能知道大眼有没有救了。
我和张灵结伴到洞外找生火的材料,在半山腰上找干枯的柴草非常不易,用了两个多小时,我们才搜寻了少许,不过化些冰水还是足够的。
找柴草回来后,大眼身上的针已经拔了,他腹部凸起,并不时发出咕噜噜的声音。买买提说,这是他体内的虫子到了腹部,到时会排泄出来。
生了火,用买买提带来的一个瓷碗化冰,在将水加热后,买买提就给大眼灌下,一连灌了六碗才罢手,大眼肚子里有了水,在加上那些虫子,就更加的响了。
大概在午夜的时候,大眼开始排便,排出的东西简直不可描述,都是令人作呕的黑水黄汤和一些虫子,同时臭气熏天。
我们三个忍受不了那股恶臭,宁愿盯着寒风在洞外待着,都不想进到洞里。我问买买提,大眼活下来的希望有几分,买买提说还不敢确定,要等天亮再说。
后半夜,我们又给大眼灌了几次水,让他继续排泄肚子里的虫子,等第二天天亮时,大眼整个人都瘦了一半。
不过他的脸色已经从黑青变成了黄白,买买提先是翻看大眼的眼睛,然后又给他把脉,沉吟了良久之后,才说:“阎王爷不收他。”
我大喜,说:“他没事了?”
买买提说:“虽然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可至少要修养半个月才能下地,他需要长时间的静养,想完全恢复,至少要半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