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东西快速逼近,我们发现那是一道银白色的墙,扑面而来,也更像无数银色的虫子,前翻后滚地冲击。
是水!大水!仿佛水库开闸泄洪那般猛烈!
在黑暗中,一千米开外的银色巨龙初露峥嵘,张牙舞爪地冲了过来,要将阻挡在面前的一切障碍撕得粉碎。
潮水澎湃的声音经洞壁反复回音,最后发出共鸣,足以让整个洞穴共振。
张灵说:“快,快进躲进船舱!”
我们立刻往船舱跑,刚一进船舱“轰”的一声,一个浪头就从船顶没过,船就好像一只小虫子飞进银龙的巨嘴中,丝毫没有引起它的注意,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气,又飞快地向前冲去。
我不顾张灵和大眼的劝阻,紧紧地抓住船舱口,盯着被绷得笔直的主绳,生怕绳索会断。
船被水吞没,“哗啦”一声,又浮出了水面,只是此刻船的位置,已经比刚才陡然高出六七米。高高翘起的船尖发挥了挡板的作用,这样的浪潮下,船身几乎没有进水,而是顺着潮头呈四十五度斜角上翘,跟着顺水抬起,让我被扑上一脸的水。
浪头过后,我抬起头来,猛甩着头脸的水,大口地呼吸,往后看,那堵水墙已经离我们渐行渐远。
我松了口气,说:“浪头过去了,大家出来吧。”
张灵和大眼从船舱出来,大眼心有余悸的问:“还会不会有?”
我摇头说:“不知道,不过也幸亏我们有这艘船,不然我们都会被水冲走。”
大眼又问:“这浪头是怎么形成的?”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向了知识渊博的张灵,张灵看了一下时间,说:”现在是晚上十二点,很多江河都会在晚上的时间涨水,我们估计是遇到了涨水了。”
我把探照灯照向余波未平的河面,说:“这么说,我们前面有一条更大的河,因为涨水,所以河水倒流了?”
张灵点头说:“应该是这样。”
大眼问:“那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更大的河,那条河是地下河,还是外面的河?”
张灵摇头说:“这就不知道了。但是现在是涨水的时候,如果解开绳子,船只会往回走,所以我们只能等涨水退了之后,才能继续前进。”
大眼叹了口气,说:“我们要是有船桨就好了,可以划船。”
黑暗,漫无边际的黑暗。探照灯随着船身一上一下的晃动,远端的石壁隐约透着仿佛怪兽的影子。
我们三个饥肠辘辘的人斜躺在船上,谁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等待涨水退去,我们好在继续顺流而下。
这一等,就是二十四小时。
这期间,我还睡了两觉,因为除了睡觉,我们根本没别的事情可做,而说话只会浪费体力。我们现在最多富裕的就是时间,最缺的就是吃的。
饿,实在是太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