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也没强求,这是一个山村,村里人肯定是互相认识的,所以在这些人看来,我虽然没穿警服,自己这个外人应该是和邓飞一起来的警察。
“怎么又来啊。”周围一个妇女埋怨说,“事儿真多。”
“是啊,真的是闲得慌。”几个妇人也在那里埋怨。
我退到人群后面,隔着无数脑袋打量着四周。灵堂外围摆了很多纸人,那些纸人无论是颜色还有形态都很丰富,而且还有好几个比人还高的纸房子,并且后面摆着几个家丁婢女的纸人。
对于农村的礼来说,已经算是很隆重了。
灵堂外面左侧是供桌,上面摆放着水果云片糕等小吃,还有一些糖果,都堆叠得很高,而供桌中央则摆放着两张黑白相片,是一男一女,看起来年纪都不大,遗照两侧,有白纸折叠,上面则写着生辰八字和名字。
供桌两侧有白布遮挡,但山里风大,透过被风吹起的白布缝隙可以看见,里面只停了一口红木棺材。
“你们村前阵子不是有个冥婚,新娘死了么,带我去案发现场看看。”邓飞对老村长说。
老村长微微皱眉,显得有些不情愿。
“我这是公差,后面还有其他警察马上过来。”邓飞的话有给自己立威的意思。
就像两人对峙互不想让,其中一个说,别给我扎刺,我兄弟马上就到!
“行吧,跟我走。”
村长示意面前的几个村民让路,然后拄着拐杖走在前面,说:“那家在坝下,是前面那个两层楼。”
邓飞正准备跟着老村长去案发现场,忽然发现我并不在他身边,目光四处搜寻发现了我,说:“陈安,走,跟我来。我们去案发现场先看看。”
我分开人群,走过去说:“你还是先打个电话问问局里吧。问问他们是不是已经结案了。”我指灵堂里摆放的两个死者的遗像,说:“这是夫妻同葬。看样子,村里人是想今晚把他们安排下葬。”
“啊?”邓飞吃了一惊,看向灵堂里的照片,又分别瞅了瞅两个棺材,说:“不可能结案,而且我现在是案子的负责人,我都没发话,结什么案。”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后面的话我没说,但意思很明了,村里人是想趁没有警察,偷偷安排下葬。
邓飞怒视着村长,说:“这灵堂里面到底是谁的尸体?”
老村长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晴不定,但还是说:“今天是日子头,所以必须合葬了,不管出了什么事,让人早点入土为安总是好的。”
“案子还没结!看尸体的警察呢?”邓飞愤怒中带着,些不可思议。他像是在质问村长,又像是在问自己。
正常情况来说,凶杀案的尸体应该放在殡仪馆。但邓飞说了,村民根本不让检查尸体,尸体被强行留在村里也正常,但不正常的是,村里应该有警察看着才对,为什么会没有留守的警察,是警察失职,还是村民将留守的警察怎么样了?
整件事细思极恐,让我不寒而栗,如果是后者的话,恐怕我和邓飞想阻止尸体下葬,就是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