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窗前把窗户打开，潮气混着雨水味扑面而来，沁人肺腑。一支烟抽完，我将烟头弹出窗外，然后将窗户重新关上，出了办公室。
来到一楼卖场，郭苗和牛彭彭正在用手机组队作弊玩QQ麻将，平时店里没客人时，他们都是以此来打发时间。
我端着水杯到饮水机边倒了一杯水，刚喝了一口，从店外面就走进了一个驼背的老人。
老人脸上长满了皱纹，衣服很朴素，因为他没带雨具衣服也没湿，所以我猜他应该是从别人家的店铺转过来的，
见郭苗和牛彭彭没注意到店里来了客人，我就走过去问：“要买什么？”
“寿衣，我老伴儿快走了，现在躺家里下不了床，就让我出来给她买寿衣。”说完话老人就是一阵的咳嗽，然后继续说：“我老伴儿年轻时就是个大美人，所以特别爱美，这不人都要走了，还担心自己走后，亲戚朋友来吊唁时，看到自己躺在棺材里面好不好看。”
老人说这些话时脸上没流露出任何悲伤的情绪，反而是笑呵呵的，让我觉得他不像是来买寿衣的，而是来给老伴买新衣服的。
我走到寿衣架子架前，说：“这些都是女款，你选一件吧。”
“好的，好的。”
老人抬起头看向挂在墙上的寿衣，然后他伸手指了一件大红色绣着桃花的寿衣说：“这件，拿下来给我看看。”
我将他指的寿衣取下来，递给老人。
就在这时，牛彭彭突然打了个喷嚏，说：“我怎么突然觉得特别冷。”
郭苗没有抬头，继续盯着手机，说：“冷去关门啊。快点，给我打个碰牌，我要五条。”
牛彭彭小跑着去关门，将门关上对我笑了笑，又跑回去继续和郭苗打牌。
“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玩QQ麻将，我孙子也特别喜欢玩QQ麻将。”
“哦。”我随口应了一声，然后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老人把衣服翻来覆去的看，说：“我倒是很喜欢，只是不知奥我老伴儿喜不喜欢。哎，这件事也怪我，没有提前准备好，所以现在才会手忙脚乱。”
“这种事也没人会提前准备。”
“对，对，即使想到了也不会提前准备，然后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没事，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你决定就这件了吗？”
“我在看看。”
“要不这样，你先把钱付了，然后带着寿衣先回家，七天内可以免费调换，如果你老伴不满意，可以在拿回来换。”
老人忙摆手，说：“不用，不用。人老了腿脚不方便，来回走太麻烦，我和我老伴儿体形差不多，我就先穿着试试看，你这里有镜子吗？”
试寿衣是一件很晦气的事儿，一般人别说穿了，看一眼寿衣都觉得有些心慌慌，不过在开殡仪店这段时间，我什么奇葩的客户都见过。像在店里试寿衣这种事，见过最少不下三次了。
“镜子在那里。”我指着楼梯间的位置说。
“好。”
老人走到镜子前，脱下外套，然后将寿衣套在了身上。也就在他衣服时，我悄悄地掏出了五毒油吊坠，结果发现五毒油已经变成了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