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音机里响起了风吹过树枝的呼呼声,接着是小女孩断断续续哀怨的抽泣。
我惊骇的盯着床上的收音机,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闹鬼了,而且还是大眼曾经信誓旦旦拍着胸脯向我保证说已经结束了的鬼事。
又发生了。
男主播空洞而低沉的声音响起:
黄泓文从崭新的民生75牌汽车上下来,他神色紧张,却又带着一丝兴奋,抱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跑进了院子里。
他冲进书房,将门关死,然后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木盒子。
里面是一个白脸微笑的洋娃娃。
虽然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洋娃娃,可他还是看呆了,因为洋娃娃简直是太美了。
“宏文,你在看什么?”
黄泓文回过神来,发现妻子红玉正站在门口,在妻子身后躲着的是自己的女儿—妹妹。
“宏文,听说你慌慌张张的带东西回来了,发生了什么事?”红玉关切的问。
“哦,没什么。”黄泓文忙将盒子盖上。
“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没什么!出去!以后没我的同意,不许踏进书房半步。”黄泓文看了一眼怯生生躲在妻子身后的女儿,立刻怒不可赦:“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让她出现在我面前,赶紧把她带走,以后她只准待在后院,不许到前院来!”
红玉眼泪在眼眶中打圈,说:“宏文,这可是咱们的女儿啊,你不能这样对她!”
“我没有这样的女儿,出去!出去!”
红玉抱起女儿一路哭泣着跑开。
“妈妈,妈妈……”
“妹妹,不哭,妹妹乖,不哭……”
“妈妈,也不哭。”
“嗯。”
红玉把女儿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依然泣不成声。
妹妹用手擦拭着红玉的眼泪,哽咽的问: “妈妈。爸爸为什么不喜欢我?”
一听这话,红玉哭得更加伤心了,可其中的辛酸又怎么能和不满十岁的女儿诉说,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妈妈,是不是我太丑了?”妹妹又问。
红玉擦着妹妹脸上的泪珠,说:“妹妹不丑,在妈妈眼中你是天下最漂亮的孩子。”
啊!
突然,从书房的方向传来了黄泓文直刺耳膜的叫声,然后就是黄宅中佣人惊慌的叫喊声。
入夜,黄家大院内灯红通明,红玉的心情就如此时连绵的阴雨般凄凉。黄泓文的父母已经来过,黄母还把儿子得了“失心疯”的原因怪罪到了她的头上。
黄父虽没有说什么,但从对方冰冷的眼神却让她感到了绝望。
将女儿哄睡之后,红玉又去看望了黄泓文,他面白如纸,嘴唇发青,安静的像个熟睡中的孩子。
想起白天的一幕,红玉此时还是心惊不止,他像疯了一样,叫骂,大笑,哭闹,还打伤了五个佣人,最后十几个人才将他摁住。
哐啷!
呼……
窗户被风吹开,风混着渗凉的雨扑进了房间,让红玉感到了一阵彻骨的阴寒。
沙沙(雨声)……
雨更大了。
红玉赶紧去关窗户,就在将要关上窗户的刹那间,她看到雨中站着一个孩子。虽然她没有看清孩子的样子,但她还是下意识的喊了声女儿的名字。
因为在黄宅中,除了她自己的女儿,就再没别的孩子了。
“妹妹……”
红玉关上窗户,跑出了房间,在淅沥的冷雨中已经看不见孩子的影子。她冒着雨追出了院子,低声喊女儿的名字,“妹妹……妹妹……”
“呜呜……”
红玉听到了女儿的低沉哭声。
“妹妹…… ”
孩子断断续续的哭声和沙沙的雨声混在一起,显得异常的缥缈虚无。
一抬头,红玉看到书房的门开着,哭声似乎是从书房里传来的,她喊着女儿的名字,快步进了书房。